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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年來,春節都是中國最重要的節日,家家戶戶就算是家裡在窮,也要打掃清潔,準備一點吃食,好好慶祝。
不過對於明軍將士而言,1649年的新年,恐怕不太好過。
將士在外征戰不說,戰局還不太樂觀。
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下旬,隨著鄭芝龍投降,多鐸控制的清軍,已經達到十三萬人。
五萬三千餘明軍,只能繼續屯兵寧德,不敢繼續向前,不安的情緒在明軍之中蔓延。
為了穩定軍心,不令士卒有多餘的心思瞎想,趙銘下令士卒不停的操練,而他則與眾人聚集于帥帳內,商議著眼下時局。
中軍大帳內,中間是一個沙盤,朱以海與趙銘等人圍著沙盤。
「現今局勢,進不能進,退又不能退,為之奈何?」朱以海重重出了一口氣。
趙銘也沉著臉道:「清軍占據福京,多鐸十餘萬大軍,陳兵福州一線,我等五萬眾,上前難以擊敗清兵,是謂之不能進。若是我等撤退,清軍在福建站穩腳跟,浙江將處於清軍三面圍困之中,必然無法堅守浙西、浙南,且若我軍一退,多鐸十餘萬大軍,就能抽出手來,是先乘勢追擊後退的我軍,乘勢殺入浙南,剿滅我們這支抗清勁旅,還是出兵去取兵力空虛的兩粵,亦或是去包抄贛南,都由清軍選擇。這謂之不能退!」
眼下明軍因為鄭芝龍投清,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若是不能破局,恐怕會向歷史上一樣,出現大崩潰,直到孫可望、李定國加入陣營,才勉強穩住戰局。
眾人看著沙盤,都是愁眉苦臉,吳兆勝道:「多鐸十餘萬大軍,集結於福州,我等既然不能勝,就該做好後撤,應對清軍的三面圍剿的準備。現在大軍屯於此地,並非長久之計,我建議撤回溫州。」
這樣僵持著,確實不是辦法,等多鐸將福建降軍整合,那浙軍的處境,只會越來越危險。
夏完淳聽了吳兆勝的話,出列作揖道:「吳督鎮之言,卑職不敢苟同。眼下局勢,退一步萬劫不復,進一步才有一線生機。」
吳兆勝面露不快,「夏監軍想如何進軍,靠五萬浙軍,能擊敗十三萬清軍嗎?」
夏完淳正要說話,丁維岳挑帳進來,走到趙銘耳邊一陣低語,趙銘神情立時一變。
眾人見此心頭一凜,朱以海沉聲道:「博安,莫不是清軍殺來呢?」
趙銘搖了搖頭,抱拳稟報道:「殿下,是何文成回來了!」
在浙軍入閩之前,朱以海為了與隆武聯繫,派出何文成先入福建。
自此之後,眾人便沒了何文成的消息,也不知道隆武皇帝的情況,有沒有逃至贛州,轉進湖廣。
趙銘等人屯軍寧德,不肯撤退,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還不知道隆武的消息。
如果隆武等人到了贛州,移駕湖廣,整合西南抗清武裝,或許明軍還有機會穩住陣腳。
「長庚回來呢?」朱以海有些驚喜,忙道:「快讓他進來。」
不多時,丁維岳帶進來一人,身穿長衫,頭戴斗笠,風塵僕僕的進帳。
那人摘下斗笠,頭頂包裹著頭巾,臉上滿是風霜,見了朱以海等人行禮道:「殿下,博安兄,張督鎮,吳督鎮。」
朱以海和趙銘看他的模樣,便知道他一路穿過清軍占據區域,來到寧德頗為不易。
「愛卿一路辛苦了!」朱以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
朱以海的關懷,讓何文成心頭一酸,為了趕來寧德,他不僅脫下道服換了長衫,連頭髮都剃了。
「殿下,陛下被困瑞金,情況危急,請殿下救援啊!」何文成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急聲說道。
帳中眾人心頭一凜,都沉默起來,他們心中原本還存在一絲幻想,隆武已經逃離了福建,進入贛南,不想還是被清軍追上了。
「鄭芝龍該死!」李元胤咬牙切齒。
吳兆勝看了眾人神情之後,又道:「陛下被困瑞金,與我等相距數百里,我等如何擊潰十餘萬清軍,去救陛下。這根本不可能?」
朱以海等人也是一陣沉默,連夏完淳也不說了,瑞金已經是江西境內,明軍要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