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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初升,從海面上露出半個腦袋,將大海印紅,波光粼粼,景色壯麗。
崇明水寨。
幾處沙洲附近的江面上,泊船於此的明軍水師,在一聲號令中,起錨升帆。
號角聲激昂,戰鼓聲急促,明軍士卒都迅速行動起來,水手轉動絞盤,拉起船錨,生起竹帆,各船都是一陣忙碌的場景。
在忙碌中,船隻離開各個沙洲,揚起船帆,向西航行,沖向福山和狼山兩座清軍炮台。
一時間,長江邊上清軍修建的墩台上,清軍士卒看見明軍戰船起錨,船帆遮蔽江面,無數船隻開出水寨,留下道道尾跡,自東向西航行,仿佛是從太陽中駛出來,浩浩蕩蕩甚為壯觀。
「放狼煙!趙鐵棒殺來啦!」墩台上的清軍把總,立時驚恐的大聲怒吼。
一道煙柱,自長江南岸的墩台升起,幾乎同一時間,北岸墩台也升起了一道滾滾黑煙。
兩道黑煙沖天而起,然後便見長江兩岸,一道接著一道的黑煙向西傳遞,眨眼間就將趙銘師入長江的消息,傳遞到各個炮台,以及沿江軍營,便見清軍立時活動起來。
一時間,沿江數百里,軍營內清軍士卒慌忙集結,各縣城紛紛關閉城門,綠營和青壯上城防守,街上商鋪閉市,行人絕跡,各州縣俱是嚴陣以待。
趙鐵棒陣斬博洛,威名震動江浙,只是聽說他要來,就駭得整個江南,神經都緊繃起來。
這時江面上近八百艘大小戰船,蔽江而上,氣勢驚人,鋪天蓋地。
在旗艦鎮海號上,趙銘站在舵樓上,江風吹拂,衣袍鼓盪。
「大帥既然已經決定北上,為何還要西進長江,攻擊福山、狼山炮台?」夏完淳站在趙銘身旁,目光注視前方。
趙銘微微笑道:「有兩個原因,一是看一看洪老賊的江防,倒底如何?做到心中有數。二是,打一下,再撤走,向洪老賊示弱。」
夏完淳看著沿江升起的道道黑煙,沉聲道:「了解清軍江防布置,看看清軍的應對,確實很有必要。可是為何要向洪賊示弱?」
趙銘深邃的目光看向南京,嘆息一聲道:「看沿江墩台,還有細作刺探得來的江防情況,便知洪老賊確實很厲害。我向他示弱,便是希望他不要繼續加固江防,認為現有江防足以抵擋本帥水師進犯,不要再修炮台了。」
趙銘的優勢,在於水師,如果滿清江防固若金湯,那他的水師就無法發揮作用了。
趙銘頓了頓,抬手指向南京方向,「畢竟本帥此次北上,只是襲擾,而最終還是需要先光復江南。若是洪承疇將江防修得固若金湯,那本帥下次師入長江,必然要付出巨大損失,才能進抵金陵城下。」
其實水師北上,直接進逼北京的想法,趙銘早就有了,但是趙銘卻不太想這麼去干。
因為他清楚,以現有實力,船隊到了天津衛,也無法深入內地攻擊北京,反而會讓滿清提起警惕。
這就像上次趙銘師入長江一樣,雖打了滿清一個措手不及,但這次趙銘再來時,清軍便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讓他無法達到第一次入長江的效果,被擋在了長江口。
這次北上,無疑也會讓滿清提起警惕,以後想要直接攻擊北京,破襲山海關,怕都不容易了。
此前多爾袞不可能想到,明軍可以直接從海上攻擊北京,但這次之後,多爾袞便會提起警惕。
趙銘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但是為了牽制清軍,不使清軍南下,他便只能提前暴露這個計劃。
夏完淳摸了摸鄂下並不存在的鬍鬚,點了點頭,「我明白大帥之意,這是在未下次師入長江做準備。」
趙銘微微頷首,一手拍在木欄上,「下次師入長江,便是一錘定音,光復金陵!」
夏完淳眺望金陵,感嘆道,「希望那一天,早日到來。」不過他話鋒一轉,卻憂心道:「不過恕我直言,單憑大帥,恐怕難以一戰下金陵。」
趙銘目光深邃,心裡也清楚,想要光復金陵,光靠他一支人馬不行。
趙銘沉聲道:「金陵至關重要,金陵不復,大業難成,光復金陵,再以水師封鎖長江,才能成南北對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