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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府邸後院,數百甲士戒備森嚴。
鄭芝龍神情肅然,看著一名剃髮的中年人站在身前,這人生得又白又胖,兩支眼睛被臉上肥肉,擠成一條細線,笑起來十分和善,只是目光中透露著些許陰險和狡詐。
來人正是多鐸派出的使者,滿清兵部右侍郎黃熙胤,他乃是福建晉江人,明朝進士,於南京降清,因與鄭芝龍相熟,所以才被派來勸說鄭芝龍降清。
「一官兄!別來無恙啊!」黃熙胤滿臉堆笑。
鄭芝龍與滿清使者,其實早有接觸,不過此前隆武朝廷尚可以維持,福建有浙東為屏障,滿清無法威脅鄭芝龍,鄭芝龍只是與滿清討價還價,並未下定決心投清。
畢竟,鄭家把持隆武朝,鄭芝龍是隆武朝廷實際上的主宰,真正的福建之王,他沒必要投降滿清,去給人當奴才。
因此鄭芝龍與滿清之前的接觸,只是停在談判上,並沒真正的行動。
不過,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
多鐸大軍已經逼近台州、溫州,浙兵一完,福建便直接暴露在清軍面前。
鄭芝龍並沒有信心抗衡清軍,關鍵他並不想光復天下,大明亡不亡,與他沒多大關係,他想的只是延續鄭家的基業。
既然如此,明朝不行了,換個清朝,而鄭家繼續做福建之主,未嘗不可,反正鄭家沒有損失,何必為朱家賭上性命,花費鄭家的錢財。
鄭芝龍看著眼前之人,並不驚訝,黃熙胤與他乃是舊識,曾經位居大明朝禮部尚書的高位,清廷派他前來,說明是真心想要招降他。
鄭芝龍使了個眼色,心腹管家,會意退出書房,並將門給帶上。
「黃兄,你來此何意?」鄭芝龍讓黃熙胤入座,然後明知故問道。
黃熙胤的肥臉上,滿是猥瑣的笑容,「一官兄,你我舊識,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
黃熙胤站了起來,指點江山道:「如今天下,大勢在清。偌大一個中原,數月之間,就為我大清所據,江南之地,大清兵至立亡!這天下誰能擋大清兵,足可見我大清乃天命所歸!黃某這次過來,乃是奉了豫王爺之命,希望一官兄看清局勢,早日歸降大清!」
鄭芝龍知道黃熙胤說的都是實情,沉聲道:「豫王準備何以招我?」
黃熙胤聞語笑道:「只要一官兄歸降,福建總督就是一官兄!」
鄭芝龍卻冷哼一聲道:「黃兄可能不清楚,浙東使者剛來福京,陛下已經召見我,讓我發兵,增援浙軍!再者我這福建,易手難攻,黃兄說大勢在清,我看未必!」
說完鄭芝龍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黃熙胤忙笑道:「一官兄,常言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良禽擇木而棲,如今這天下大亂,有才之士皆尋明主而歸。豫王爺知道一官兄手握雄兵十萬,坐擁海船數千艘,乃當世豪傑,才派我來勸說,一官兄何故不識時務呢?我只問一句,自古有以閩地一隅,抗衡天下者呼?」
說著黃熙胤嚴肅起來,「一官兄,你我舊識,我豈會坑害你,實不願你走錯路。你若投降大清,立馬高官厚爵,要是頑固不化,最後只能為南明殉葬,那將是何其不智耶!屆時,黃某能做的,恐怕就只有收斂你一家屍首矣!」
鄭芝龍聞語博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你這是欺我太甚!」
黃熙胤聞語,卻也不急,反而眯笑道:「黃某句句肺腑之言,若是一官兄不想聽,那黃某就告辭了!」
說罷,黃熙胤便做勢欲走,鄭芝龍忙站起身來,伸手阻止,「且慢!」
黃熙胤得意道:「一官兄改變主意呢?」
鄭芝龍皺眉道:「豫王爺要是誠意招我,怎麼只給個總督,這讓我很難辦啊!」
一個總督,給的這麼少,讓鄭芝龍很難捨棄現在的身份,去給滿清做事。
黃熙胤哈哈一笑,「豫王爺知一官兄是個生意人,若是一開始給價太高,一官兄又加價,王爺奈何?只要一官兄肯降,官爵可以談嘛!」
……
台州楓樹嶺,清軍連續猛攻數日,損失很大,卻並未能攻破明軍防線。
其實攻入台州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