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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趙銘回到南京已經有數月時間,漸漸到了十二月下旬,再有十天便是1665年的新年。
臨近新年,南京城內,比往日更加繁華.
如今南京作為明朝的文化和政治中心,大量權貴和士紳商賈居住城中,固定人口加上流動人口已突破百萬,成為天下第一的大都市。
這時,由於臨近新年,城內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南京的民眾紛紛出來,在街上購置年貨。
這天中午,趙銘略略化了妝,頭戴六合帽,內穿棉衣,外身穿一身錦袍,腰束革帶,手拿一把扇子,扮成一個公子哥在城中微服私訪。
不過,他在東南亞待了兩年,長年累月的征伐,使他的皮膚變得黝黑而粗糙,著實不像公子哥,也不像讀書人,一身打扮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同趙銘一起微服私訪,是堵胤錫和陳明遇兩位閣臣,兩倒是很像教書先生。
雖說,如今天下太平,大明的大敵盡除,但攝政王滅國甚多,指不定就有殘餘勢力,意圖不軌,所以在三人身後,還遠遠跟著三十多名錦衣衛。
侍衛一個個都神情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圍情況,生怕趙銘有什麼閃失。
不過被保護的趙銘卻全然沒有謹慎點的覺悟,在城中隨意亂竄,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這一是因為趙銘覺得現在的明朝,沒有人想殺自己,二是他覺得,除了火槍之外,一般的刺客根本很難近他的身。
這時,趙銘三人在街上四處觀看,目的就是了解,如今南京城中,大明各個階層,百姓的生活,特別是底層百姓的感受。
三人在街上逛了一陣,正好到了中午,便找了一家臨街的攤子坐下。
跟隨的侍衛,一陣頭大,只能在周圍散開,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同時又不影響攝政調研。
趙銘點了一壺酒,還點了幾樣點心,便坐著邊吃邊聊。
趙銘坐了許久,發現這酒肆攤子,半天沒個客人,不禁問老闆道:「老丈,你這攤子支了半天,怎麼沒人光顧啊!」
老闆打量三人,笑道:「大冷天的,現在大家都有錢,客人都願意去屋裡坐,我這裡自然就冷清一些。不過,我看三位客人,也是富貴人家,剛從南洋回來吧,怎麼不多花幾個銅元,去店裡坐坐。」
趙銘眉頭一挑,「南京人都很有錢嗎?」
「那是自然,南京大明京師,多少王公貴孫,居住於此。他們都老有錢了,俺們這些老百姓,跟他們做點事情,或者去外郭城的工廠上工,收入也不差!」食攤老闆笑道:「不是我們南京人吹,現在就是蘇州、揚州也沒法子和我們比!」
趙銘笑道:「都那麼有錢,那老丈這攤子,豈不是沒人吃了!」
老丈道:「那也不至於,那些給人上工的,一個月也就二三塊銀元的薪水,哪裡能天天下館子。等會兒下工,我這生意就好了。」
說話之間,已經有幾個漢子,在攤位上坐下,吃得也比較簡單,就是一大碗麵條,看穿著,應該是附近工坊的工人。
工人似乎是聽見了趙銘與老漢的談話,插嘴道:「雖說不能天天下館子,但是吃飽喝足,沒有問題,每個月還能剩些錢,年底給家人添件新衣,再砍半隻羊,幾十斤豬肉,日子比以前可好多了。」
「對啊!這都得感謝攝政。」食客雖吹著冷風,吃著麵條,但還不忘稱讚趙銘,「要不是攝政,把那些藩王給剷除了,又讓士紳商賈繳稅,不把賦稅壓在我們窮人身上,哪有這樣的好日子。」
「不過說起來也是氣人,那些老財交了稅,還是比我們有錢,我們累死累活,工廠的錢都卻被他們賺去!」有工人笑罵道。
趙銘聽了一陣,看來他把蛋糕做大,緩解內部矛盾的做法,基本覺得了成效。
現在士紳商賈雖然承擔主要賦稅,給朝廷上繳大量稅銀,但是他們享受到海外貿易和殖民擴張的紅利,總體而言,必以前賺得跟多,所以對朝廷基本滿意,不像以前那麼對立。
因為趙銘平定宗藩,對宗室進行改革,解決了十多萬特權階級,沒收了宗室田產,再加上在江南清丈田畝,加征商稅,改變了明朝的賦稅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