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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陵江的山林中,三名明軍斥候向涪州方向探查,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樹林中。
這時,斥候來到河邊,向四周觀察一遍,剛蹲下準備去河裡打水,身後樹林中便湧出一群人來。
兩個警戒的明軍士卒,被直接撲倒,打水的士卒猛然回過身來,幾把手弩已經對準了他。
十多里外,明軍躲在樹林中休息。
這時,一名斥候匆匆竄入樹林,來到白文選身邊,低聲道:「將軍,有一股人馬朝著我們這邊過來!」
白文選聞語一驚,「是周軍嗎?」
「不清楚!」斥候喘息道:「這夥人很會隱匿,摸到近處兄弟們才發現。」
「快,防禦!」白文選忙急聲下令。
林中的將士連忙拿起兵器,來到樹林邊緣,抬起火槍,便見一片人潮湧來,其中還間雜著旌旗。
那對人馬在樹林外停下腳步,白文選部的將士赫然發現,這支穿著少民服飾的隊伍,居然打著明字旗。
「莫非是義軍?」
白文選還沒問,對面一將先打馬出來。
「林里的弟兄不要放銃,敢問可是大明官軍?」來人大聲喊話。
林中的明軍既然被人發現,還摸到眼皮底下,自然也不好藏頭露尾,立時便有官軍喊道:「我們是大明定西軍。你等是哪裡的部隊,是想送死麼?」
「定西軍?可是張獻忠的人?」對方大聲問道。
「哈哈!那是老黃曆了。如今我們早已歸順朝廷,洗腳上岸,吃上皇糧,做正兒八經的官軍了。」軍官大笑道。
那將問語,勒馬回到陣中,不一陣,對面傳出一片歡騰。
樹林中的明軍士卒見此,不禁低下槍口,鬆了弓弦,看得一頭霧水嗎,某非真是義軍。
果然,對面這次一下奔出十餘騎,為首一將,大聲呼喊道:「官軍弟兄,我等乃是義軍,忠貞侯舊部!」
白文選聞語,忙揮手讓弟兄們收了兵器,親自發聲道:「即是忠貞侯舊部,可過來一會。」
白文選讓手下親衛提醒警惕,防備有詐,但對方奔到樹林前,就主動翻山下馬,身上也沒攜帶什麼兵器,只是掛著腰刀。
不多時,幾名義軍首領,被帶到白文選的面前。
這些義軍都穿著十多年前的明朝衣甲,脖子上繫著紅巾,進了樹林,便見白文選坐在石頭上,周圍甲士林立,不過來將卻不卑不亢,拱手行禮道:「某秦翼明,見過這位將軍。」
白文選忙站起身來還禮,「秦將軍不必多禮。某定西軍白文選。」
定西軍畢竟是流寇出身,心理上有些自卑,白文選看見這一隻一直忠於明朝的義軍,特別還是滿門忠烈的秦良玉之後,根本不敢托大。
當下,秦翼明等人在大石上坐下,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和職務,才知道原來秦翼明也是總兵。
這時,白文選聽秦翼明敘述了近些年的舊事,明軍眾將不禁感嘆,義軍這些年來不易。
他們定西軍,逃到雲貴後,日子雖也艱難,但餓了有公糧吃,冷了有衣穿,最近更是有餉拿,還有新式軍服和先進的器械,而川東義軍,吃喝拉撒全都要靠自己,還要面對敵軍的封鎖和追殺。
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頑強的堅持著明朝旗號,著實不易,讓人心生佩服。
「我等原本以為看不到王師歸來的一天,幸而終於等到了!」秦翼明感慨一聲,然後肅然抱拳道:「某收到夏撫軍消息,知道王師要走涪州入川。此戰,某願為大軍先鋒,為朝廷收復四川,盡綿薄之力!」
白文選問道:「秦將軍可有攻破望江關和涪州的辦法?」
「白將軍放心,早在半月前,某已經派人進入涪州,聯繫族人,只等大軍一道,便奪了涪州,獻給朝廷。」秦翼明沉聲說道。
這些年,有不少義軍,迫於無奈,接受了清軍和周軍的招安。
石柱宣撫司秦家和馬家,為了讓絕大多數族人,還有數萬百姓能夠生存,也有不少人投降了周軍,接受了周軍的冊封。
白文選聽秦翼明一說,頓時大喜,「此番賊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