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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武山,位於滎陽西北,黃河邊上。
吳三桂站在山頂,山下明軍打著火炬,正忙碌的構築工事。
看著一道道的壕溝,又看了看身後的黃河,吳三桂只覺自己無比愚蠢。
逃到這山上來,被趙雜毛團團包圍,他成當代馬謖了。
好歹也是,久經戰陣之人,縱橫天下數十年,落到這個地步,真是讓人恥笑,成豎子之名。
這時方圓數里的廣武山上,周軍敗軍遍布,士卒們或趟或臥的鋪滿山上,傷兵發出的呻吟,平添一股淒涼之意。
一時間,讓人覺得,他們的處境,仿佛趙軍在長平,蜀軍在街亭,令人傷心落淚。
這時,吳三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部將坐在周圍,但沒人做聲,都不想提及白天的慘敗。
洪承疇端了一碗肉湯走過來,呈給吳三桂,低聲道:「君上,喝點吧!」
吳三桂推開,「不喝,讓士卒喝吧!」
洪承疇嘆氣道:「君上放心,士卒們都有。雖說糧草輜重丟了,但軍中馬匹、騾子重多,大軍尚可殺馬為食。」
周軍退到廣武山,糧草輜重全失,大軍已經斷糧,不過周軍擁有數目龐大的戰馬和牲畜,一時間到不擔心沒東西吃。
吳三桂卻再次推開,忽然大怒站起身來,大聲吼道,「寡人說了,寡人不吃!」
吳三桂嗓門極大,口水噴了洪承疇一臉,洪承疇只能悻悻的將碗收回,立在那裡十分尷尬。
畢竟是國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吳三桂吼,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
果然周圍將領和士卒,都紛紛看過來,不過依舊鴉雀無聲。
洪承疇摸了把臉上唾沫星子,將碗遞給手下,還是沉聲道:「君上,洛陽得到消息後,孫國相必定會引兵來援,姜襄也會率軍過來,還請君上切莫灰心喪氣。」
吳三桂聞語,感覺到這樣發怒,只會動搖軍心,於事無補,遂即又坐了下來。
洪承疇鬆了一口氣,低聲道:「況且,這廣武山,雖是死地,但卻未必沒有生路。」
吳三桂聞語抬起頭來,周圍將領也都目視洪承疇,吳三桂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拉住洪承疇,「丞相說還有生路!」
洪承疇微微頷首,低頭附耳說了起來。
……
廣武山下,明軍大營內,趙銘正聽著部將匯報斬獲。
「殿下,此次大戰,斬殺周賊至少四萬,俘虜足有五萬之數,繳獲輜重、軍械不可計數!」張家玉頗為興奮道:「此戰之後,周軍元氣大傷,殿下一統天下,便只是時間問題了。」
趙銘心裡也很高興,扭頭吩咐王翊道:「大軍夜間,一定要加強戒備,不能讓吳三桂跑了。」
王翊笑道:「殿下放心,臣已經將三姓家奴,圍得水泄不通。」
趙銘大笑道:「如此就好,孤除此大患,中興大明,指日可待。」
「殿下,雖說吳三桂被困,但臣以為尚不能大意!」張家玉見趙銘與眾將都有些志得意滿,不禁行禮提醒。
趙銘想了想,從善如流,不過言語間,依舊流露出一絲驕縱,「張參軍說的是,吳三桂一日不死,大家都不要放鬆警惕。」
「殿下那吳三桂,雖被困於廣武山,輜重盡失,但其軍中戰馬、騾馬眾多,短時間內不會斷糧。敵軍困守山頭,不利我軍仰攻,怕一時間也難以解決吳三桂!」張家玉道:「如今吳三桂被困,周國必然會有反應。那孫可望和姜襄,都有可能率軍前來,為吳三桂解圍。」
趙銘皺了皺眉,才坐正身子,正色道:「參軍說得有理。」
「河北兵馬要鎮守北京,無法牽制姜襄,姜襄得知吳三桂被困肯定來援。另外孫可望得到消息,必然也會聚集兵馬,為吳三桂解圍。」王翊沉聲說道。
趙銘站起身來,在大帳中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沉聲道:「看來大軍必須趁熱打鐵,儘快圍殲吳三桂,以免夜長夢多。」
明軍近一年來,北伐滿清,收復北京,而後又馬不停蹄的南下,平定南京。
到此時,明軍擊敗吳三桂,將士其實已經十分疲乏,開始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