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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第一名清軍騎兵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很快在他的身後,出現了更多騎馬的身影,鋪天蓋地的逼近水寨兩里外,不再靠近。
這時一桿紅底龍旗出現,孔有德一身紅色鎧甲,頭頂鐵盔,盔纓老長,像是一根避雷針,仿佛怕被雷劈一樣。
清軍騎兵到來,游騎四出,立時將水寨三面圍住,寨牆上李成棟臉色陰沉,身邊士卒不斷跑動著登上土牆。
土牆上,佛郎機依次擺開,炮手在火炮前壘了土袋,用來遮擋箭矢和鳥銃,炮手蹲在火炮旁,手持火炬,嚴陣以待。
李部士卒的鳥銃手、弓箭手則蹲在火炮的間隙之間,布滿了土牆。
近百個近戰殺手隊,約一千二百餘人,沒有在土牆上,而是布置在土牆前方,在義軍壘起的一段胸牆後面展開。
胸牆是用挖掘壕溝的泥土壘起來的,壕溝前布滿了鹿角和拒馬樁,形成一套完備的防禦體系。
清軍要攻擊土寨,先得穿過拒馬樁,躍過壕溝,受到近戰殺手隊的阻擋,而這時牆上的遠程火器,則可居高臨下,射殺清軍,為土寨前的殺手隊提供支援。
這個布置不是趙銘想出來的,而是李成棟的安排,令趙銘不得不承認,李成棟確實有幾把刷子,而李部士卒打仗的確比義軍更有章法。
整個水寨的防守,李部士卒和部分精銳義軍,頂在前線,寨牆後則是大批席地而坐的義軍作為預備隊,湖面還有大量船隻,準備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接應義軍撤退。
李成棟看著遠處的清軍,揮手道:「開始應旗!」
一聲令下,寨牆內外布置的李軍各部士卒,在鼓聲中,各部依次舉旗回應,前黑左青右白,各面旗幟揮動,告知中軍主將準備就緒。
李元胤抱拳道:「父帥,各部應旗完畢!」
李成棟白了李元胤一眼,冷聲道:「全軍備戰,檢查器械!」
城頭鼓號響起,在軍官的吆喝聲中,胸牆前的士卒紛紛握緊了戰刀,將盾牌提到胸前,長矛手緊握長槍,準備迎接攻擊。
土牆上,各個火器隊開始檢查器械,裝填好火藥後,將火繩點燃,第一排鳥銃手,向前一步,站在土牆邊上,齊齊將鳥銃放平。
李部士卒顯示出了他們的水平,相比之下,義軍的指揮,可以說是一團糟,調動人馬基本靠吼,或者派出傳信兵交流。
這時清軍騎兵如同潮水漫過大地,萬馬踐踏地面,蹄聲滾滾如雷,令人膽戰心驚。
趙銘和吳易等人觀察一陣,確認清兵來的是正紅旗和正白旗,中間還夾著一些包衣,總計兵力有一萬四千多人。
這讓眾人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水寨中眾人喉結蠕動,鴉雀無聲。
……
清軍前軍停下,後面陸續還有騎兵奔至,水寨兩里外,清軍騎兵越聚越多,烏壓壓一片。
這時在大旗下,孔有德用千里鏡,冷眼注視著水寨,眉頭微微皺起。
他久經沙場,不難看出對方嚴陣以待,已經有所準備,要擊敗寨中義軍,怕是要付出一些傷亡。
沈志祥見孔有德不動,「王爺怎麼呢?」
孔有德放下千里鏡,抬手指向水寨,疑惑道:「奇怪,說不通!」
「王爺發現有何不對?」沈志祥問道。
孔有德沉聲道:「本王大軍殺到,這群亂匪不立刻逃竄,為何堅守一個水寨?他要是堅守蘇州,還說得過去,堅守水寨有什麼意義?」
沈志祥聞語,又看像湖面上的船隻,也疑惑了,「確實有點說不通?」
孔有德皺眉道:「這群亂匪莫不是打其它主意?」
……
吳易注視著對面的清兵,等了半響,沒見清兵進攻,不禁道:「清兵怎麼不動?」
李成棟手按著刀柄,沉聲說道:「若是我,也不會進攻!」
「這是為何?」吳易開口道。
李成棟冷笑一聲,卻不說話,顯然還有情緒。
趙銘眼睛一眯,「那就想個法子,讓清兵動!」
……
孔有德與沈志祥觀察一陣,覺得有些不對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