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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坤寧宮。
朱由校站在張嫣身後,用手探了探朱慈燃的額頭,仍舊滾燙,微微蹙眉,不悅道:
「太醫院的人呢,怎麼還沒來?」
頭痛、惡寒、發熱、全身不適、身體虛弱等症狀,在此時朱慈燃的身上,全都得到了體現。
朱由校已經是愈發的不耐煩了,一個小感冒,到底還要拖多久?
再拖下去,朱由校打算親自去一趟太醫院,看看這些個大明朝世代供養的太醫們,到底在做些什麼。
此刻,王承恩終於帶著一名御醫趕回了坤寧宮。
皇子染上風寒,而且症狀逐漸嚴重,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這個消息不僅傳遍宮闈之地,連朝野上下,都是為之驚動。
連因為年邁,平日裡深居淺出的東廠提督魏忠賢,都是乘著轎子趕來。
他攔住王承恩,問道:
「怎麼才來,爺在裡頭都發了幾回火了,說是再找不來太醫,就要親自去太醫院。」
「見過督公…」
王承恩臉色一變,走的時候魏忠賢還沒到,也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來一會兒了,連忙行禮。
「行了行了,拘禮就免了。」魏忠賢顯得有些不耐煩,沒了往日那種沉穩的風格。
其實也是,皇子的命運,關乎著大明朝的國運,更關乎著他老魏的身家性命。
要是皇子好端端的,自己或者自己的繼任者,就有機會再在下一任皇帝那裡討個好差事。
再不濟的,也不至於人走茶涼,天啟皇帝駕鶴西去,自己就被清算滅門。
皇子這事,不僅是朱由校上心,魏忠賢也很上心。
以前在宮裡的客氏倒是不怎麼上心,手裡握著皇帝賜給的權利,只顧著享受。
不過客氏雖然被驅逐出宮,皇帝卻也沒有清算,眼下她在京城做了點小買賣,過得還算上乘。
魏忠賢抬眼一看,發覺這個御醫竟渾身還冒著酒氣。
「你領來了個什麼人,給皇子瞧病的御醫,怎麼能是個酒鬼?」魏忠賢差點氣的當場直接給王承恩一嘴巴子,想想這個場合,他忍住了。
「趕快回去再找一個,叫院使鄭延進直接過來!」
王承恩看了一眼身後晃晃悠悠,好像隨時就要栽倒的御醫賴廣明,小聲道:
「督公也不是不知道,鄭院使不懂醫術…」
魏忠賢一拍腦門,道:
「心急了,這個我倒忘了。」
「那就找…」一時之間,魏忠賢竟也沒想起來太醫院有幾個靠得住,且能通曉醫術的御醫。
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高仕讓、姚文煒、閔三就呢,他們在民間不是有些名聲嗎?」
「都給找來!」
王承恩頓時叫屈,「督公,不是沒叫啊,這三位一個在家臥床,一個老母剛死,一個前幾天辭的官。」
「其餘的現在去叫,只怕陛下那兒…」
「看看朝廷養的這一群好御醫,皇家有事,一個比一個躲得快!」魏忠賢差點就罵了句娘,還好又給忍住了。
他眼珠一轉,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無所事事的御醫,再次問道:「這個人靠得住嗎?」
「沒本事也行,不能添亂。」
王承恩自然明白魏忠賢的意思,現在這個時候,事事都不能馬虎,尤其是給皇子治病的御醫,就算不是自己人,也不能是東林黨或文臣的人。
這一點,王承恩倒可以保證,立時說道:
「督公放心,奴婢拿腦袋擔保,這個人無根無緣,是從蜀地來的游醫,毫無背景,不會出問題。」
「什麼,是游醫出身?」魏忠賢一愣,看著裡頭正來回踱步的天啟皇帝,還是一咬牙,說道: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先把他送進去應付著,我親自去太醫院再叫幾個。」
「這幫老不死的東西,還得本督親自會會他們!」
......
「爺,御醫來了!」
朱由校正在琢磨著應該去一趟太醫院,把那幫子御醫都給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