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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凌去年打的柴,本來是夠用一整年的。
沒想到今年這麼多人來家作客、住宿,不知不覺耗去了大量的柴火。
廚房後高高的柴垛,現如今已經只剩下那麼幾根了。
所以在把打的竹木乾柴全部背回來之後,陳凌把睿睿交給蘇麗改看著,自己又上山打柴去了。
陳凌雖說是有名的懶散,但小時候還是經常跟著父親,或者跟著小夥伴們上山撿柴的。
打豬草、砍柴,是那時候娃娃們經常幹的事情。
也不覺得苦累,玩著就做了。
引火的柴,一年四季是不缺的。
比如蘆葦、麥秸、玉米秸稈、豆萁等都可以引火。
但不耐燒。
缺的是木柴。
木柴砍起來費力,是漢子們幹的事。
小娃子們多是撿乾柴。
不過小時候不覺得這是什麼累人的活,只覺得大人們揮舞斧頭、砍柴刀,拉扯鋸子很是威風,便也想參與進去了。
現在早已感覺不到那種樂趣了。
「四爺爺,你也出來撿柴啊。」
走到西山,陳趕年和王來順也在這裡撿柴火呢。
陳趕年咧著沒了門牙的嘴,笑呵呵道:「放著羊,沒啥事,就順便撿點,俺這天天出來放羊,隔三差五撿就夠使了,跟你們不一樣。」
王來順也說:「富貴弄了兩趟柴了,還不夠用麼?」
「是啊,不咋夠用,怎麼也得再堆一個柴垛,省得老出來忙活。」
陳凌微笑著點點頭。
王來順最近挺喜歡找陳趕年的,別人除了村里會計之外,都不咋愛搭理他了。
就整天跟著陳趕年放放羊,收拾收拾菜園子啥的。
除了吃飯的時候,一般不咋愛回家,一回家就容易跟梁桂珍吵架。
「這是對的,富貴不知道你還記得不,就你那小時候,有個五六歲、七八歲的時候,左近的幾個縣裡都願意咱們這邊嫁姑娘。
就是知道咱們縣裡『柴方水便』。」
「柴方水便,呃,我小時候好像是聽說過這說法,不過一直也沒明白啥意思。」
「嗨,這有啥不明白,柴火和水方便唄,就是依山傍水的地方,進山砍柴方便,離河近了,澆地方便,不怕乾旱了沒好收成。
那時候姑娘嫁人,都得看看男方家裡是不是柴方水便,這樣的地方日子能過得好,你看你大姑,嫁那個地方就不行。」
「還有這說法啊。」
陳凌確實第一次聽聞,怪不得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上年紀的,知道的就是多。
陳趕年自從不再糊塗之後,那真是老年間的故事一籮筐,堪稱活故事簍子。
陳凌最喜歡聽他和陳三桂講故事了。
「是唄,你今天啊,往南走走,那邊構樹和苦楝樹多,能砍就砍,全是燒柴的料子。」
「對,你往南走走吧,先前颳風下大雨,河邊颳倒的樹也有不少,裡邊天牛啥的都給掏空了。」
王來順緊跟著道。
「行,那我去看看。」
在西山接近南山的地方,山溪附近,一處崎嶇的羊腸小道旁,果真有一些倒伏的樹木,上面長滿了木耳和厚厚的苔蘚。
周遭也有長勢出現問題的構樹。
構樹、楊樹,長得快,但不成材,最後都是拿來當柴燒的料子。
當然了,構樹號稱北方榕樹,到處能活,連房上有點縫隙也能長出來,山里就更別說了,非常之多。
長得也快,陳凌拿著斧頭,噼里啪啦的砍過去,不一會兒就放倒了好幾棵粗壯的構樹。
按山裡的規矩。
砍柴,其實要選草木相對茂盛稠密的地方,然後要學會挑揀那些乾枯的枝丫、倒伏的干焦已久的雜樹,或者被人鋸倒後水分已經完全乾掉的大樹。
這樣就可以多挑一些木柴回家了。
不過陳凌不管那些個,簡單的砍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就摞的高高的,足有一米五六高的柴垛,一下子背起來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