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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鄭利君這話,盧興戈明顯愣了下,大約幾秒鐘後,他搖頭笑了。
是苦笑中帶著憤滿。
他就那樣看著鄭利君。
他似是無法相信這是一個代站長該說出來的話!
鄭利君是頗有能力之人,盧興戈從沒有懷疑這一點,作為軍統局的王牌特工,鄭利君本身便是行動高手和本事不凡的行動指揮官。
鄭利君不是老湖塗,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那一番分析有無道理。
但是,關鍵是陸飛是鄭利君的親信,他盧興戈不是。
這就是本質原因。
陸飛是親信,故而鄭利君可以原諒和包容陸飛犯下的錯誤,甚至在鄭利君看來陸飛的行為根本不值得一提。
盧興戈不是他的親信,且有了陸飛此前多次向鄭利君告盧興戈的惡狀,所以儘管盧興戈所言句句在理,但是在鄭利君眼中,盧興戈這就是『無理取鬧』,乃至是『中傷同事』。
盧興戈的目光令鄭利君更加惱火,這令他感覺受到了冒犯。
「盧組長,請注意你的態度,你瞪誰呢?」鄭利君氣的罵道,「目無長官!」
房外的走廊里,程續源坐在一個條凳上,他翹著一條二郎腿,輕輕抽了一口煙。
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
低頭看了一下腕錶,還不是時候,程續源決定等幾分鐘再進去。
剛才開會的時候,他看到盧興戈在鄭利君的目光逼視下閉嘴了,他便猜到盧興戈不會就此罷休,此人定然會在私下裡再找鄭利君進言的。
程續源比較了解盧興戈的性格,這是一個不會低頭、寧折不彎的人,這種人只看對錯,不會多想太多。
果不其然,盧興戈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去鴻運樓,而是秘密『求見』了鄭利君。
聽得房間裡傳來的爭吵聲,程續源的心中竟是頗有幾分竊喜。
盧興戈此舉乃頂撞、冒犯上官,經此之事,鄭利君和盧興戈的關係只會更加惡劣,這便是他程續源的機會:
程續源知道自身最大的短板就是沒有『兵權』,手下沒有人。
倘若能夠趁機拉攏盧興戈這個上海站數一數二的行動高手,那麼他在上海站內部的話語權將能夠得到提升,即便是站長這個位子,似乎也不是沒有機會去再爭奪一番的。
畢竟,鄭利君目前還只是『代站長』。
程續源又看了看腕錶的時間,差不多了,他決定推門進去『勸架』。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阿元進了門,朝著這邊走了兩步,遠離了門口之後突然開始拔腿狂奔。
「做什麼呢?慌慌張張的!」程續源呵斥說道,「成何體統!」
「程書記!」阿元停下腳步,趕緊敬了個禮,然後東瞅瞅西看看,「程書記,你有沒有看見我家組長?」
這個時候,便聽見裡面房子裡傳來了拍桌子的聲音。
……
嘩啦一聲。
門開了。
鄭利君怒氣沖沖的走出來。
「站長!」阿元趕緊敬禮。
「哼!」鄭利君瞥了阿元一眼,知道這是盧興戈的手下,哼了一聲,卻是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徑直去了自己的休息室,這大熱天的,訓斥、罵人出了一身汗,他要去洗把臉,重新打理一下頭髮。
阿元撓了撓頭,看了看盛怒離開的站長,然後他就看到了沉著臉、一聲不吭的從房間裡出來的盧興戈。
「組長。」阿元趕緊跑過去。
「吃飯沒?」盧興戈問道,「錢不夠?」
說著就要掏兜里。
盧興戈素來體恤下屬,阿元這些『小嘍囉』是沒有資格參加鴻運樓的慶功宴的,盧興戈便自掏腰包讓手下們去吃喝。
「組長。」阿元捂著手在盧興戈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當真?」盧興戈臉色大變,問道。
「羊老闆說的,不會錯。」阿元說道。
羊老闆就是雜貨鋪老闆,因為喜歡吹噓老家的羊肉湯,街坊都稱呼他為羊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