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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醫院的門口,程千帆陪同長友寸男抽菸閒談。
「原來老師您就是警察醫院那個新來的外科醫生。」程千帆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驚喜之中更添幾分自豪。
「程副總巡長此前便知道我?」長友寸男微笑著。
「我是從皮特的口中得知警察醫院來了一個非常出色的醫生,精於眼部外科手術。」程千帆說道。
「皮特?」長友寸男露出思索之色,「是那個此前中槍住院的法國人?」
「正是。」程千帆點點頭,「皮特的一個尼德蘭朋友在醫院裡做了雙眼皮手術,皮特和朋友都對這位醫生十分推崇。」
說話間,他不著痕跡的觀察長友寸男的神色。
果然,他從長友寸男的神情中看到了幾分得意。
從特高課出來,到法租界台拉斯脫路警察醫院的路上,程千帆內心中始終保持高度警惕:
一旦長友寸男談及他並不知曉的關於『牧野下次郎』同『宮崎健太郎』之間的舊事,他只能隨機應變。
若是應付不過去,那麼便只能突然暴起幹掉長友寸男了。
慶幸的是,長友寸男並未提及他和宮崎健太郎之間的舊事,這應該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師生時間太過短暫,
而這短暫的時間裡,兩人的關係還『比較尷尬』,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兩人共鳴的美好回憶。
在返途中,程千帆比較恰當的表現出了宮崎健太郎在他與『牧野老師』兩人獨處之時的些許尷尬,並不是太主動,多是長友寸男說話,主導話題,他則恭敬的回應。
……
長友寸男首先是正式告知宮崎健太郎他的姓名。
再之後,長友寸男更多的是詢問谷口寬之的近況,程千帆便一一回答。
從長友寸男的言語、神情中,他觀察得到的情況是,長友和谷口的關係不佳。
卻也並非是有仇恨那種,應該是出於某種原因而互相看不順眼。
如此,程千帆所表現出來的尷尬、儘量少說話,竟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
此前,在特高課的時候,從長友寸男的一句話中,程千帆判斷長友寸男應該是出自醫科世家。
而根據他此前從各方面了解到的情報和研究分析,程千帆便推算『茅可辛』應該是非常『熱愛』外科醫生這個職業的。
這同這個人的高級特工身份並不矛盾。
特工身份是『茅可辛』的工作,醫生身份是他私下裡的愛好。
醫生最高興的是聽到對其醫術認可和讚美的話。
程千帆曾經琢磨過日本人的脾性。
日本人的性格似乎非常矛盾,既無比狂妄自大,卻同時又屈服強者,他們對於西洋人,是既看不起,又似乎極度渴望得到西洋人的認可。
果不其然,聽到法國人皮特都對自己的醫術讚不絕口,長友寸男露出幾分自得之色。
「皮特當時還以為老師您是中國醫生呢。」程千帆輕笑一聲,「我當時便不認同,認為……」
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支那人不可能有這樣優秀的醫生和人才。」
長友寸男嘴角上揚,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程副總巡長,謹慎言行。」
「是。」程千帆點點頭。
他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這輛雜耍車。
這是一輛卡車,車身上貼滿了雜耍海報。
車斗里有兩人站著,扶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樓外樓,孟莊雜耍,博君一笑』。
程千帆便恍然,這是某個雜耍戲班子準備在樓外樓表演的海報宣傳。
樓外樓是上海灘第一家遊樂場。
樓外樓內的攤位表演各種遊樂節目,有灘黃、說書、評彈、雜耍戲法等。
當年剛開業的時候,還設有x光機,普及生理科學知識。
此外,現場還有冷飲室和茶座,供遊客歇息。
還會根據時令,舉辦蘭花會、菊花山等活動。
這輛卡車似乎是拋錨了,警察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