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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康年面色陰沉,打量著客廳。
這是一間中西合璧的屋子,家具是中式的,牆壁上掛了幾幅西洋油畫。
油畫畫的是金髮碧眼的西洋女子,有的拎著籃子,籃子裡放著草莓,有的斜倚在沙灘上沉思。
汪康年也在沉思。
是什麼人在這裡出現過,男的?女的?多少人?
客廳里一把靠椅,椅腳邊是一個火盆。
火盆里是紙張燃燒後的灰燼,灰燼散開,應該是被故意破壞。
他看到小四彎腰去摸了摸,扭頭對他說,「有一絲溫熱,對方離開不超過二十分鐘。」
汪康年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在房間裡四下里搜查的特工們分別匯報,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唯一有價值的發現是,在廚房裡發現了有燒飯的痕跡。
汪康年走入廚房,他打量著已經被打掃乾淨的廚房。
他拿起一個碗,撫摸著,非常乾淨,沒有灰塵。
有十幾個碗筷都是如此乾淨,其他一些則不是,看著乾淨,摸上去是有灰塵的。
汪康年窩火不已,將手中的碗扔在地上。
嘩啦一聲!
碎了一地!
……
一名約莫十八九歲的小伙子有些不甘心的搓了搓手,看到組長朝著自己看過來,有些緊張。
「你很不錯,很細心。」汪康年拍了拍此人的肩膀,「我們差點就抓住他們的尾巴了。」
這是一名黨務調查處的暗探,此人是一個三光碼子,四處遊蕩,兼為黨務調查處打探消息。
此人在今天下午晃蕩到這處宅子附近,在外牆角落看到了好些菸蒂垃圾,立刻來了興趣。
這應該是院子裡的人扔出來的垃圾。
這說明有很多抽菸的人,應該是抽菸的男人在這個宅子長時間停留過。
他立刻向汪康年匯報,汪康年認同此人的推測。
他立刻將這件事同他一直在琢磨的『霍苗』尋找世伯之事,還有他後來發現的『農夫尋找火苗』的雜文聯繫在一起。
在汪康年的猜測中,霍苗抑或是『火苗』應該是滬上紅黨中高層,『農夫』也可能是紅黨的代號,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代號,只是為了寫這篇文章故意用的農夫身份,以茲回應『霍苗』的呼喚。
他判斷,這是滬上紅黨要重新活躍起來的信號。
這是在召集滬上紅黨聚集、開會?
或者是,要做出一些動作?
這個猜測令他振奮。
此時此刻,此處宅子的一切令汪康年既高興又憤懣。
高興的是他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這個地方較為偏僻,那些菸蒂,還有那十幾副洗刷乾淨的碗筷,都說明這裡曾經有大批人員聚集。
憤懣的是,他又慢了一步。
……
南京,徐府巷,特務處本部駐地。
『情殤行動』計劃再三完善,最終決定在今日動手。
戴春風在來回踱步,他在等消息。
座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戴春風有些煩躁,他看了看時間,應該有消息了。
「報告!」
「進來!」
齊伍手中拿著電報紙,推門而入。
「情況怎麼樣?成功了沒?」戴春風急切問。
齊伍滿頭大汗,直接將電文遞給戴春風,喜滋滋說,「宋甫國與水滴聯名來電,得手了!」
說完,他才拿起邊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戴春風接過電文,入目看,粗略掃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關鍵信息上:
日人上海特高課高級特工影佐英一身中多槍、頭顱被打爛,當即斃命。
叛國者肖振中,為南市情報組組長顧楚芳手刃制裁!
「好!好!好!」戴春風手持電文,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咬牙切齒說道,「影佐禎昭,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