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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曹太太打電話來,約你去打牌。」
「曉得咯。」
檀香山路,何關的家中。
何夫人哼著小曲兒,穿了一身嶄新的旗袍,「景媽媽,你看我穿這身怎麼樣?」
「太太,這一身旗袍穿在您身上,簡直年輕了十歲呢。」景媽媽恭維說道。
「老咯,老咯,人老珠黃了。」何夫人心中歡喜,擺擺手說。
「太太,關少爺今天回來吃飯嗎?」景媽媽問,她要忙活一天的飯食,需要先打聽好。
「小兔崽子幾天沒著家了。」何夫人嘟囔了一句,「關關愛吃小黃魚,今天買兩條。」
「好的勒。」
對著大衣鏡又美滋滋的照鏡子,何夫人拎著小坤包,準備赴牌局。
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小毛頭在門口探頭探腦,嚇了何夫人一大跳,「嚀個小赤佬,堵門口做什麼,去去去。」
「太太,這是何關何少爺的家裡嗎?」
「你哪裡的,找我家關關做什麼?」何夫人驚訝不已。
「我,我幫蘭姐姐送信……」小毛頭有些害怕,伸出手,手裡捏著一封信。
「什麼信?給我吧。」
「不行,蘭姐姐說只能給何關少爺。」
「拿來吧你。」何夫人一把從小毛頭的手裡拿過信,直接拆開看。
只是略略掃了一眼,何夫人的臉色就變了,好似開了染坊,整個人更是如同炸刺的貓兒,「這個兔崽子!」
說著一把拉住了要逃跑的小毛頭,「說,這個蘭姐姐是誰?」
「蘭姐姐,蘭姐姐就是貓耳巷的蘭姐姐啊……太太,太太,放開我。」小毛頭急的亂蹦,混亂中踩了對方一腳,何夫人吃痛鬆開手,小毛頭嚇得逃一般跑開了。
「兔崽子!不學好的兔崽子!」何夫人無暇顧及逃走的小毛頭,氣的七竅生煙。
貓耳巷那是什麼地方,那是一群不知羞的半掩門娼-婦營生!
這個兔崽子,竟然和小-娼-婦勾勾搭搭,氣死老娘了。
聽到門口動靜出來查看的景媽媽看到何夫人出門左轉,喊道,「太太,曹太太家在右邊。」
「不去了!」何夫人氣哼哼說,「打電話給曹太太,我今天不去了。」
「太太,您去哪?」
「巡捕房!」
……
一臉憔悴的方木恆,鬍子拉碴的來到申報館樓下。
「方先生,方先生。」門房老康叫住了他。
「老康,有事?」
「方先生,有你一封信。」老康將一封蓋了新鮮郵戳的信件遞給方木恆。
「謝了,老康。」
方木恆拿著信件,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方木恆先生親啟』幾個狗爬的字,嫌棄的搖搖頭。
對於漢字,方木恆打心眼裡驕傲,此前文化圈有一幫人竟然呼籲廢除漢字,改用拉丁字母,方木恆很是在報端上和這些人打了一通嘴仗。
這是哪個傢伙,字寫得這麼難看。
方木恆拆開信,看著同樣是狗爬的字,又是一陣搖頭。
旋即,他臉色一變,將信紙信封直接塞進兜里,轉身就走。
「方先生,你不上班了?」老康在身後喊道。
「老康,幫我向總編請假,我出去採風。」方木恆伸手招了一輛黃包車,扭頭喊道。
……
約莫一個小時後。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中央巡捕房。
方木恆急匆匆的付了車錢,「不用找了。」
他快步走到大門口,就要往裡進。
「喂,幹什麼的?」崗哨一把拉住他,問道。
「《申報》記者。」方木恆掏出記者證,不耐煩說。
聞聽是記者,崗哨的臉色好了很多,「這位先生,你找誰?」
「三巡的何關何警官。」
「何警官不在。」崗哨說。
「劉波劉警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