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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還是千帆你厲害,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德國貨,呂哥我就什麼都不懂。」說著,大頭呂將撥動轉輪,點燃打火機,幫程千帆點燃香菸,順勢將打火機塞進了程千帆的兜里。
程千帆作勢要拿出來。
「千帆,看不起呂哥不是,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程千帆笑了笑,略過這茬。
兩人又聊了幾句,程千帆走之前從自己的兜里摸出一盒沒拆封的三炮台,「改天去呂哥家裡吃酒,好久沒吃嫂子做的飯了。」
「說好了啊,你嫂子早就念叨你了。」大頭呂高興的接過香菸。
事情成了,這小程果然是個念舊的。
看著程千帆走遠的背影,大頭呂臉上的笑容散去,若有所思。
……
約莫一刻鐘後,程千帆和何關一起下了樓,兩人邊走邊說話。
「千帆,你手裡有那勞什子的磺胺,直接給我,我帶給趙叔叔就是了。」何關說道,「多少錢,我回來按價給你,你還犯得著去醫院一趟。」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呢。」程千帆不耐煩說,「做生意不和買家談一談,哪有那麼做生意的。」
他實際上是不想何關跟著的,可這小子就像是牛皮糖。
就在此時,程千帆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竟然是請了病假的劉波。
劉波不是請了病假麼?
他怎麼會出現在薛華立路?
「千帆,你自己去廣慈醫院吧,我還有事。」
程千帆看著何關說完話就急匆匆離開,他若有所思,這兩人怎會勾連在一起了?
「先生,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儂個小赤佬,滾開。」
「先生——」
程千帆聞聲去看,就看到渾身破破爛爛的皮蛋正纏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乞討,男子直接一皮鞋將皮蛋踹翻在地,還要再上去踹。
「小乞丐。」程千帆走過去,一把揪住皮蛋,像是拎著貓兒一樣,就將瘦弱的皮蛋拎起來了。
「放開我,我再也不敢了。」皮蛋嚇壞了,鼻子一把淚一把哭泣。
「這種小赤佬,就該被吊死,揍他!」西裝革履男子指著被抓的小乞丐罵道。
「你踏馬的教老子做事?」程千帆上去直接給了西裝男一巴掌,「滾蛋!」
挨了一巴掌的西裝男,捂著臉,一臉憤怒,還要上前理論,程千帆上前又是一巴掌,指著巡捕房的院子,「怎麼?想要進去做客?」
西裝男兩隻手捂著臉,哭哭啼啼的走開了。
「儂個小赤佬。」程千帆看似兇狠的揪住皮蛋的頭髮,其實沒有太發力,「不是說了不許在這乞討嗎?」
說著,他一個側身,快速且低聲問,「出什麼事了?」
……
皮蛋年齡小,沒讀過書,看著畏畏縮縮,說句話都打顫,實際上腦子靈光著呢。
三言兩語,皮蛋就將事情講述清楚。
程千帆立刻捕捉到三條信息。
他們從糞工邱老三那裡打聽到消息,細妹的娘上吊了,家裡只有細妹一個小娃娃。
邱老三說有一群拿著槍的人,也在打聽細妹家。
李浩留在平江村外面,安排皮蛋來報信,等候他下一步的命令。
程千帆心中為李浩的聰明叫好,他意識到自己此前安排讓皮蛋以小乞丐的身份進窩棚區的做法有些欠考慮,而李浩從糞工那裡打聽消息,這個辦法非常妙。
對於那一撥帶了槍的人,他立刻得出判斷,這是黨務調查處的特工,他們竟然也盯上了細妹,想要以此為誘餌,守株待兔。
「你立刻回去,告訴浩子,讓他回來。」程千帆立刻做出決定。
現在平江村細妹那裡就是一個陷阱,任何接觸、打聽細妹家裡情況的人,都會被盯上,他不能讓李浩冒險行事,只能另想辦法。
「儂個小赤佬,滾蛋。」程千帆踢了皮蛋一腳,小乞丐『慘叫』一聲,逃一般的跑開了。
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