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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滿足你。」
因為目睹同伴被『殘忍』槍殺而大腦一片空白的江口英也,就聽到這個中國軍官說了這麼一句話。
『滿足什麼?』
他的大腦思維還在轉動,就看到這名中國軍官舉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他要滿足我什麼?』
江口英也的眼眸中綻放出巨大的驚恐:
他要殺了我!
他說要滿足『我要求他殺了我』的要求。
我要死了嗎?
好吧,死就死了吧,被支那人抓住之後,不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嗎?
為帝國盡忠,來吧!
不不不,我不能死,我還年輕,我在支那撈了錢,惠子還在國內等著我回國結婚。
兩個聲音在江口英也的腦海中發生激烈的爭吵。
程千帆的槍口指著江口英也,說話的對象卻不是江口英也,卻是看向被捆綁在江口英也左側的木架上的那名日特。
……
「第一個問題,你們隸屬於哪一個特務機構?」程千帆問,「十秒鐘時間,不說我就給他一槍。」
「小栗君——」江口英也下意識的喊道。
「江口君,你放心,我不會屈服,不會說的。」小栗元滿郎大聲喊道,「神社見!」
小栗君好勇敢!
不對!
江口英也反應過來了。
被槍口指著的他!
他扭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小栗元滿郎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程千帆一直在觀察這個日特,他從這名叫江口的日特看向同伴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恨意。
也許這名叫江口的日特能夠理解同伴的選擇,但是,他不會原諒。
「很遺憾,你的生命在你的同伴的眼中狗屁都不是。」程千帆看著江口,微笑著問,「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這是魔鬼的笑容!
這笑容看在江口英也的眼中,是那麼的陰森恐怖。
遺言?
我要說什麼?
是不是該說一番慷慨激昂的為『天皇陛下』、為帝國效忠死而無憾、神社再見之類的話?
江口英也只覺得自己的口中無比的乾澀,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熱的。
他驚恐又愧疚的發現,此時此刻自己的腦海中『為天皇盡忠』的聲音很小很小。
一個畫面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在香川的海邊,惠子撐了一把小紅傘,衝著他淺笑揮手『英也』……
驀然,一個身高不高的粗壯身影過來,一把抱住了纖小可愛的惠子,在惠子的哭泣聲中,男子得意的狂笑。
是鈴太!
家鄉的麵粉廠的廠長的兒子!
這個資本家的少爺早就對惠子垂涎三尺,自己要是死在支那,惠子肯定會被鈴太霸占的。
江口英也的眼眸中滿是痛苦神情。
……
程千帆看著江口,他在這個日特的眼眸中看到了人類在瀕臨死亡前的複雜情感映射。
有一絲恨意。
有痛苦。
還有一絲悔恨?
不甘心?
這些情緒體現在程千帆的眼中都匯聚成一個詞語:
掙扎。
這個江口沒有其他幾名日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時刻準備擁抱死亡』之決心。
另外四個人,包括剛剛被他一槍打死的日特,喊出『殺了我』的時候,眼神是無比狂熱的。
這個江口的眼神也有狂熱,但是,仔細觀察就可見差了幾分瘋狂神情。
特別是在程千帆開槍之後,他捕捉到此人的狂熱神情快速斂去,眼神中是一閃而過的驚恐。
這個細節被程千帆捕捉到,所以,他立刻將這個江口視為突破對象。
掙扎的情緒,程千帆將其理解為怕死。
不管江口因為何種原因有這種『掙扎』的情緒,歸根結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