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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報國對此真的很迷惘,再三思量,也沒想出來寒山河到底是怎麼想的,又在盤算計較什麼!
現在鐵骨關已經被攻破了,玉唐的天險已經失去,己方構建的新防線,雖然號稱是另一道鐵骨關,人在關在,人亡關不存,但就傅報國的感覺,自己現階段所承受的壓力,反而不如在鐵骨關的時候那麼強大了。
但不得不說,戰歌也確實是一流的統帥,雖然比起傅報國還是有所不如,但憑藉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主動,還是將東玄一方漸次累積到了勝勢邊緣。
這一仗打到現在,不管是戰歌還是傅報國的心裡都很清楚:決戰,大抵就在這一兩天之間了!
而且,最終結果必然是玉唐一方兵敗!
這一點,已經是大勢所趨,任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傅報國堅守到現在,看著手裡的兵士一個個的戰死、減員,早已經心中有數。雖然自己在軍略戰術方面比戰歌尤勝,心思也比其更老道,更細密,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個天玄崖,將是自己此生的最後一戰!
若是自己不當逃兵的話,自己必將隕落於此,再沒有任何僥倖!
然而無論是作為玉唐東線主帥,當日與風尊締約的那個人,還是僅止於一個玉唐人,傅報國都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人生之中,再被染上第二個污點!
「寧可就在這裡粉身碎骨,我傅報國也絕對不會再退後一步了!」
「此處也是鐵骨關,我未能應誓,與鐵骨關同陷,就讓我與這道由我一手構建的鐵骨關,真正意義上的同生死,共存亡!」
「老師,您為什麼」戰歌心中,有著與傅報國同樣的疑惑。
寒山河負手在後,蕭索地看著天邊的一抹陰雲,淡淡的道:「我以為,你能懂。結果,你還是問出來了。」
戰歌聞言登時愣了一下:「老師?我」
寒山河充滿了悵然的嘆了一口氣:「你會懂的,戰歌。只希望,到那時候,你莫要走錯了路。」
戰歌心中一震,脫口道:「老師,難道」
寒山河擺擺手,終止了這個話題,轉過身看著戰歌的臉,道:「你可知道,我為何一定要你親手擊敗傅報國?」
戰歌道:「請老師解惑,弟子恭領老師教誨。」
寒山河悠悠道:「這人世間,有很多事情很奇怪很古怪。而戰場上,同樣有很多事情稀奇古怪。然而一代名將到底是如何成長起來的呢?以老夫一生閱歷所得結論而言,端的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踩著別的名將的屍體,才能夠起來。」
「這個結論換做一軍統帥也一樣適用。唯有擊敗與自己平級,或者比自己高的英才統帥才能夠名聲鵲起。」
「若僅止於此,大抵還在常人理解範疇之內,然而這個對決還有另一個奇怪的地方當你在戰場上與一位名帥廝殺,最終戰勝他之後,你就在不經意之間學會了他的指揮手法,就像是突然上了一課,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莫明滋生,就是那麼一下子,你就會了,你就進步了,進了一大步,進步到你自己難以想像的程度。」
寒山河道:「這是一件外人無法理解的事,唯有當事人才內心有數。而就我的感悟,大抵是因為你和他交戰十次八次,之前也是一樣的戰鬥,但只要沒有分出勝負,沒有分出生死,你就不會有這種一朝頓悟!然而一旦分出生死之後,卻必然會生出這份頓悟!」
「現在明白了嗎?擊敗擊殺傅報國,就是你的這樣一個機會!」
寒山河輕輕地,卻有些悵然的說道:「等你真正擊敗了傅報國,到那個時候,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你就能明白一半了。」
戰歌心中震撼,尊敬的道:「多謝老師栽培。」
寒山河悠悠道:「這聲多謝還嫌太早,若你彼時能夠擊敗鐵錚當能懂我七成若你最終擊敗了冷刀吟,就可懂我九成」
戰歌心中只感覺如同戰鼓在轟鳴,一時間竟自說不出話。
只聽見寒山河悠悠的說道:「至於十成十的完全懂我則需要你與我正面決戰,還要擊敗我如此你才能懂我十成,甚至,我現在想不通的只怕那個時候的你已經能夠想得通了」
戰歌大汗淋漓:「弟子安敢有此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