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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逍遙勉力支撐,一步步走上山坡,臉色依舊紅潤。
中劍之處,半點鮮血也沒有滲出來,平淡道:「你們往樹林裡退,化整為零,趕緊走!能逃一個是一個,老夫為你們斷路。」
冬天冷渾身顫抖:「伯父……您……您怎麼樣?」
雲逍遙沉默一下,道:「恐怕是不行了,那一劍直入心臟,已是重創,更兼劍上有毒,回天乏術了。我只能給你們留下兩個時辰的逃命時間,兩個時辰之後,你們若還是不能突圍出去,到達安全地方……恐怕……」
冬天冷悲憤欲絕:「我不走!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問問那個王八蛋,這是為什麼!」
雲逍遙疲倦地閉上眼睛:「你不走……難道你還能救我不死?你不走,不過是多死一個人罷了,難道……你要讓你老大下來的時候,還要再受夏冰川暗算麼?」
他目光如電:「你不走,你問明白了夏冰川這是為什麼,難道就能這改變一切?」
冬天冷等人愣住了。
此時此刻,已臨死關,再無轉圜餘地的雲逍遙並沒有如同一般人那樣,悲憤的要求他們趕緊離開,就只是很平靜的說出了結果。
你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有能力改寫已經插在我心臟之劍的結果麼?能改變當前的種種危機?
留下來,除了白白犧牲,又有其他的更多意義嗎!?
雲逍遙漸顯疲倦的說道:「我現在需要的是心無旁騖,專心一意,以你們現在的樣子,勉強留下來,能起到什麼作用?」
作為累贅給我增加負擔嗎?
這句話雲逍遙沒有說,但是眾人都聽得出來。
說話間,山坡下的黑衣人已經近了許多。
雲逍遙整個人沉靜下來,乾燥的右手,輕輕地握在劍柄之上。他的臉上,一片冷意盡顯,眼神微微的眯起來,注目於山坡之下,那不斷接近的黑衣人。
一絲殺氣,從他的身上升起,點滴滋生。
他並沒有再去勸冬天冷等人;該勸的都已經勸了,他們若是不走,雲逍遙也不想再費口舌之力,他現在要做的是,最大限度的保留僅餘精力,每一點每一滴都彌足珍貴,浪費不得。
冬天冷呼吸急促,臉上的神情劇烈變化。
身邊的秋雲山臉色變幻不定,突然大吼一聲:「雲伯父,我走了!」
說罷,帶著自己僅剩的八個護衛,跌跌撞撞,卻是速度不慢,向著密林深處沖了過去。
一旦生離此地,必然此生此世,只為報仇!
春晚風淚流滿面道:「伯父保重,晚風誓要拿回今日的代價!」
說罷也帶著七個護衛沖了出去。
我今日不顧信義,但來日,必然血洗天下,為伯父報仇!
這時,冬天冷的聲音也響起了,對著自己的四個護衛說到:「你們也走吧。將這件事情告知家裡,然後對他們說,『梅花尚開,冬天不冷』,家裡不會追究你們。」
四個護衛哈哈一笑,道:「少爺,你不走,我們便不走。大家死在一起便是,相信家族總會照顧好我們的家人,沒什麼可惜的。」
其中一人呵呵笑道:「若是少爺不說這句話,我們真的說不定會走。」
四人一起溫暖的笑了起來。
冬家的嫡傳子孫,每人都擁有專屬自己的一句話,一句只有家族掌權者和他們自己才知道的最終之言;只要帶回來這句話,就證明是他神志清醒的時候自己親口說的。
一句話只能用一次,一次之後便會接著改變,正是大家族通用的秘密手段之一。
雲逍遙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為何不走?」
冬天冷洒然笑道:「報仇,有他們倆足夠了,多我一個不多。伯父孤身一人上路,小冷擔心伯父孤獨,想要陪伯父一程,卻是少我一個就太少了。」
「若是以後有機會再見老大,我自問可以從容面對他。」冬天冷嘿嘿一笑。
雲逍遙淡淡的笑了笑:「一會戰鬥起來,我是真的顧不上你了。」
冬天冷道:「我知道雲伯父的心思,多殺幾個人就好,無需顧我……又浪費了雲伯父的許多口舌,是我的不是……。」
雲逍遙笑了起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