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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鳳秘境中,一處低矮的斷崖下方,臉色蒼白的殷洪背靠山壁而坐,神色頗為疲憊。月明心等人圍站在他身前,一副擔憂之色。
姜劍秋皺眉說道:「七殺劍是一把凶劍,佩戴在身邊太過危險,你還是找個地方將其封印起來為妙。」
殷洪苦笑了一聲,嘶啞著嗓子說:「說到底是我的意志不堅,才被這劍鑽了空子,劍便是劍,何來凶吉之分!」
月明心湊到殷洪面前,輕聲問:「殷公子,你魂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殷洪臉上閃過一絲悲哀之色,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很小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知道,七巧玲瓏心,註定魂魄早衰。也曾經抗爭過,也曾經放棄過,但最終,只有接受這唯一的事實。
「呵呵……」殷洪苦笑了一聲,空負大志,如今竟然還被兒女情長之事所累,被七殺劍趁機控制了心智,當真是天大的笑柄!
殷洪望向月明心,眼神中已恢復一片清澈之色,淡淡說道:「我生來註定如此,人生在世,不在乎短長,只求快意恩仇,殷某早已看開,月姑娘不必擔憂。」
月明心眉梢微微一挑,猶豫了一下後說:「鳳鳴城飛雁閣之中,靈丹妙藥不計其數,殷公子不如隨我一同前去,或許可以尋得根治之法。」
「不用了……」殷洪淡然搖了搖頭,「我家族中資源未必便差於鳳鳴城,但也一樣束手無策。殷某早已看開,與其在病榻上苟延殘喘,不如隨心而為,不留遺憾!」
月明心一皺眉,還打算再勸說一番。突然遠處腳步聲響起,姜劍秋等人轉頭望去,卻是那個白髮蒼蒼的老管家張伯,正在慌慌張張的向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還在咿咿呀呀的比劃著什麼,一副焦急不已的神情。
「這次多謝幾位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殷某牢記在心。」殷洪望向眾人,面色平靜的說道:「接下來有張伯照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秘境之行已近尾聲,幾位應該還有其他要事辦理吧。」
胡軒陽點了點頭,說:「虺龜出現在內境之中,恐怕會造成大量傷亡,我身為天鳳閣弟子,必須要去查看一番情況,如有可能,要儘量減少傷亡。」
月明心聽了胡軒陽的話點了點頭,她從懷中掏出一瓶淡綠色的丹藥,遞給張伯,說:「這是飛雁閣的歸元丹,對於神魂之傷有很好的治療效果,你給殷公子服下吧。」
張伯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歸元丹,在交接藥瓶之際,兩個人的手接觸了一下。
月明心身子一震,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她望向張伯,眼神中充滿難以言喻的神情!
張伯望了月明心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蹲下去將歸元丹送入殷洪的口中,服侍他將丹藥吞下。
「師兄,你帶姜大哥先行一步,我還有些不放心,想再給殷公子檢查一番,這邊事了之後,我再去追趕你們。」月明心望著胡軒陽說道。
胡軒陽點了點頭,虺龜那邊情況兇險異常,若是可能,他希望月明心最好不要牽涉進去,如今月明心所說倒是正合他心意。於是胡軒陽帶著姜劍秋,和另外一名鳳鳴城弟子御空飛起,徑直向著那道紅光之處飛去。
斷崖之下,只剩背牆而坐的殷洪,容顏蒼老的張伯和靜靜佇立的月明心三人。
「凌姑娘,我早就該想到是你了!」月明心望著蹲在殷洪面前背對她的張伯,靜靜說道。
張伯還在那裡查看殷洪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回應月明心的話,片刻後,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自他口中傳出:「偷窺別人內心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月明心對凌勝雪的話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凌姑娘,你為什麼不現身,你應該知道你師兄找你找得很辛苦!」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一直就在暗處觀察著師兄的一舉一動,凝望你們二人並肩而立的背影……
殷洪服下歸元丹之後,神態輕鬆了許多。張伯站起身來,面對月明心,他周身的空氣一陣蕩漾,蒼老的外貌如同晨霧一樣漸漸消散而去,顯出了那個瘦弱而又清冷的身影,就這麼靜靜站在崖壁的暗影之中,望著月明心,一言不發。
「凌姑娘,我不清楚當初淮山派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相信你絕對不是那種人!為什麼不回到你師兄身邊,把一切都解釋清楚?」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