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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台上的清兵只有三千人,還有數百人要負責操炮,明軍一千弓手,列陣九列,站在百步外,將弓身拉成渾圓,一千支羽箭集中使用,騰空而起,如天空下起了一陣暴雨。
炮台不比大城,地方就那麼大,卻擠了不少人,箭矢吊射下,清兵無處閃躲,中箭者無數,箭矢插在磚石上,箭杆嗡嗡震動,使得清軍膽寒。
明軍弓手,將羽箭插在身邊的沙地上,射完一箭,立刻伸手捏住箭羽,拔起來搭在弓上再射,綿延不斷的行成壓制。
明軍銃手則列陣三排,輪番射擊,他們不能像弓手一樣吊射,但卻打的清兵不敢露頭。
鉛彈打在磚石上,打在土袋上,立刻出現一個大洞,幾名清兵舉起滾木,可還沒砸下,身上就被鉛彈打出幾個大洞,從炮台上載倒下來。
一時間,清軍對登牆明軍的打擊稀疏起來,箭矢和滾木,都稀稀拉拉的。
明軍刀盾兵,借著機會,紛紛迅速攀爬登上土牆,士卒們一躍而起,數千士卒一起大喊,「殺啊!」百戶胡恆元,本來已經退到地方,擔任武昌府的屯軍千戶,但這次大國戰,許多退役的老卒,又被征詔回來。
他有跛腳,沒回督標,被分到了忠武鎮驍武營,帶領一隊神策軍補充上的新卒。
他腳雖然不利索,但登城起來,卻一也不含糊,幾步就竄上了炮台,比一般士卒還靈活許多。
他跳上土牆,身後數千明軍士卒如蟻群般攀梯而上,士卒們一手攀梯子,一手執盾牌,口中咬著苗刀,奮力向上攀爬。
清兵被明軍壓制,土牆不到兩仗高,只片刻間,十幾架攻城梯上的明軍已衝上牆頭。
胡恆元剛上炮台,一名清兵便挺著長槍向他刺來,他反應迅捷,直接一盾盪開,緊接著便順勢一刀捅入那清兵腹部,清兵臉上扭曲,長槍掉落,他用跛腳奮力一踹,將戰刀拉了出來,濺了他一身血。
「殺」越來越多的明軍士卒殺上牆頭,在狹窄的炮台上激戰,胡恆元目光一掃,發現了遠處戴著碗帽的孫有光,被清兵護著節節後退,他頓時戰刀一指,吆喝幾名手下往前殺,但是很明顯,其他的軍官也發現了這個獵物。
一名頭上插著盔旗的明軍百戶,幾步竄上一門紅衣大炮,戰刀連劈,瞬間砍翻兩名操炮的清兵,然後領著屬下撲向孫有光,那百戶十分悍勇,綠營兵被他殺的不敢抵抗,紛紛轉身潰逃。
可眼看著就要殺到孫有光身前,這時忽然有三十多名紅毛夷出現,這些人端著火槍,身穿胸甲,抬槍就是一輪轟擊,那百戶和幾名沖在前面的士卒,頓時就被打飛。
緊隨在後面的胡元恆,為之一愣,因為他沒看見對方火,而這時紅毛夷的第二列又把槍抬了起來,他立刻驚出一身冷汗,身子一滾,躲到了一邊。
他身邊幾名士卒沒來得及躲避,身上被打出幾個血洞,鮮血湧出,頓時一陣哀嚎。
就這兩下,這三十多名紅毛夷已經打死打傷十多名明軍,明軍對突然冒出的這麼一夥紅毛夷,有措手不及,攻勢頓時一滯。
為首的紅毛夷臉上傲慢的一笑,回頭對孫有光道:「將軍,只要放一陣排槍,打死十幾個人,他們便會嚇得四散逃跑,全部瓦解。一個尼德蘭士兵,能夠擊敗二十五個明國人。」
這伙紅毛夷是從台灣過來,為首的是尼德蘭的一個上尉,名喚貝德爾,鎮壓過台灣民眾起義,十分傲慢,看不起明軍,也看不起清軍。
孫有光沒想到這伙紅毛夷這麼犀利,臉上剛漏出喜色,但馬上又僵了下來,那貝德爾也立刻臉色一變。
紅毛夷十人一排,連放三排槍,出忽意料的是,明軍只是稍微一愣後,便沉著應戰,並沒四散奔逃。
在刀盾兵登上炮台後,下面負責壓制的弓手、銃手便失去了作用,再射就可能擊傷自己人,所以大批銃手,弓手緊跟著刀盾,擁上炮台。
堂堂五忠軍,血戰無數,豈會被幾十個紅毛鬼子嚇倒。
一隊火銃手,發現這隊紅毛夷,立刻抬槍前進,放銃對射,瞬間擊倒幾名紅毛夷,而這時胡恆元與另一位百戶,繞開正面從左右夾擊,紅毛夷頓時傻眼。
胡恆元從側面衝上來就砍,一開砍在一名荷夷的胸甲上,火星四濺,具然沒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