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孫守法現在是贛督萬元吉的督標統制,伏不伏擊他做不了主,他只能代表武將心中的想法,最後還是的萬元吉、姜曰廣拿主意。
他完就把目光投向萬元吉,萬元吉卻陷入沉默,七成勝算,那就是要賭了。
畢竟是野戰,雖然八旗騎兵只有一萬人,但威懾力還是很強,萬元吉經營贛地的策略,就兩個字「求穩」,就算出現戰機,也要慎之又慎。
他從隆武初年奉命入贛督師,一直就被清兵按住猛捶,深深知道江西如今的局面來之不易,他可不能一戰把這些家當全部輸掉。
「吉人兄,我等之前的計劃,就是把清兵誘入腹地,圍而殲之,現在正是時候,打仗哪有十拿九穩的,風險肯定得冒。」姜曰廣在旁道。
萬元吉見姜曰廣支持,這一萬清兵已經進嘴,確實沒有不吃的道理,磕著牙也得塞到嘴裡,不然確實心有不甘,他當即鄭重的吩咐道:「好,本督決定採納守法之策,進行伏擊。現在守法可立刻派人將惠民橋附近的地形摸清楚,找到伏兵的地,本督則派人通知金督鎮,若滿達海主力馳援,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戰場,包抄滿達海。」
當即,進賢城外的明軍便開始拔營,全軍向信江西岸運動。
王得仁部在放棄饒州後,撤退到余平縣,劉之源追至,他又再次棄城,這讓劉之源這種跟隨滿清多年的老漢賊,終於找到了入關之初,勢如破竹的快感。
王彥那是異數,現在這樣的情況,才應該是明軍的常態,劉之源等人頓時像吃了虎鞭一般,咬著王得仁繼續猛追,大有要憑藉一萬人馬就拿下南昌之感。
一眾綠營兵,也被八旗大爺帶動起來,一路都順暢無比,沒遇見像樣的抵抗,不覺見也肥了狗膽,嗷嗷叫的嚷嚷著要打進南昌。
七月初九,在經過詳細地偵察之後,萬元吉令孫守法率領部將胡一清、趙印選、李士元等人,帶火藥、箭矢,進入探查後的地埋伏。
同時,跑了一路的王得仁部,在過了惠民橋後,便不再繼續撤退。
幾乎是貼著王得仁部的尾巴,劉之源領著一萬人緊跟著便到了惠民橋邊,可見清兵求戰心切,一定要吃掉這支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明軍。
王得仁流寇出身,這個流字便出了特。崇禎年間,官軍十面張網,八面圍剿,不能流起來,跑起來的基本都已經投胎了,王得仁能活到現在,善於跑是個關鍵。
騎馬站在橋頭,劉之源看向對岸已經沒了人影,心裡不禁一陣罵娘,他著烈日追擊,又撲了個空,著實萬分惱火。
戰馬在橋頭一陣徘徊,他身上只有一條褲衩,身上紅一塊黑一塊,紅的是剛長的新皮,黑的是沒脫的死皮,他不待探馬偵查,便急令大軍過江。
午時烈日高照,天氣熱的像站在火爐里一般,清兵臉上通紅,被曬得脫了一層死皮,面上陣陣焦疼,但主將幹勁十足,他們只能著烈日繼續前行。
「蘆葦盪。」清軍過了江,一名綠營軍官突然道。
「沒見過麼?打幾年仗,這東西能把有水的地方長滿,老子家鄉田裡的野草都齊腰了。」旁邊一人隨口道,「真想進去睡一會兒,這日頭太毒了。」
「哎,你這八旗大姥爺怎麼比老子還耐熱了。」
「娘球,你回頭瞧瞧,衣甲脫了,現在正脫皮了。」
「哎呦,老子是受不了,頭都曬昏了,得去洗把臉,你前面的孫子,怎麼那麼能跑呢?早干一場,大家都好嘛。」
那綠營軍官完,便脫離了隊伍,往道路兩旁長滿了蘆葦的水窪地里跑,他撥開蘆葦蹲下來捧上一臭水,剛準備往臉上澆,抬頭卻見蘆葦盪里,一群群穿著盔甲的明軍半蹲著,一支鋒利的箭頭,正對準他,他眼中頓時流露恐懼。
他猛然站起身來,想要逃跑,想要喊,但才轉身,一支利箭就從盪子射出,從他後勁射入,箭頭從喉結穿出,他咕嚕咕嚕的發出幾聲聲響,便撲地而死。
戰亂使得贛地人口銳減,大片水田荒蕪,草有人高,在這蘆葦盪和長滿野草的田地里,足可藏數千兵馬。
這突然而來的一箭,便是一個信號,清軍正走在官道上,兩旁忽然發出聲聲炮響,開花彈在清兵中間炸開,頓時人仰馬翻。
「有埋伏,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