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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滿城海捕王彥,知情不報者都是重罪,何況助他隱藏呼?
錢謙益見柳如是將王彥引進屋內,心裡頓時恐懼不已,害怕萬一被清軍發現,他則立馬會被牽連。
錢謙益常對友人言,他與柳如是之好,堪比李清照與趙明誠,其家中藏書甚多,每當其做學問,要翻越整棟時,柳如是便能準確告訴他,所須書籍在幾層幾排第幾本,仿佛一部移動的百科全書。
錢謙益投清,使得柳如是鬱鬱寡歡,他五十好幾,才尋得這一絕世伴侶,心中自然十分珍惜,他若再將王彥藏於府邸之事,告知清軍,柳如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進退兩難之間,錢謙益最終還是選擇站在了柳如是一邊,他實在不捨得失去,柳如是這樣的絕世良配。
院門處,清軍瘋狂叩門,錢謙益只得勉強振作精神,正了正衣冠,才令下人將院門打開,朱國弼隨領著近百清兵,擁入院來。
「朱大人,帶兵闖吾府邸,卻是為何?」錢謙益見進來之人乃是朱國弼,心中隨稍微安定,因其也是東林之人,多少須給他一點面子,但為了掩飾他心中的心虛,他還是故作憤怒道。
朱國弼微微抱拳,算是向錢謙益行了一禮,而後冷冷道:「我奉圖賴將軍之令,抓捕王彥,今其消失於錢大人府邸附近,因而進來搜查,還請錢大人配合。」
錢謙益見朱國弼態度比較冷淡,心裡不由得一驚,但王彥就藏於府內,他自然不敢讓其任意搜查,因而拒絕道:「朱大人此言,是懷疑吾府窩藏王彥不成?爾與吾同為大臣,爾卻沒有權利搜查吾府。若王彥真隱藏於府內,吾自會讓下人鎖拿,交予章京,便不勞爾費心矣!」
「王彥凶名在外,雖舉人出生,卻久經沙場,錢府下人,恐不能敵,還是讓兵士搜上一搜,更讓人安心。」朱國弼冷臉道。
錢謙益見朱國弼完全不給他這個東林黨魁一點面子,心裡卻不禁憤怒起來:「吾府內多有女眷,怎能讓士卒隨意搜捕?」
「錢大人阻礙我搜捕,莫不是心虛耶?」朱國弼道。
「吾心坦蕩,有何可虛?」錢謙益威脅道:「除非有章京允許,否則爾休想於吾府中放肆!」
如果南京還是大明的天下,朱國弼自然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錢謙益,但如今卻是大清掌握南京,朱國弼雖是東林之人,但還真不怕錢謙益威脅。
東林的那一套,在大明行的通,可以罵皇帝,罵大臣,罵朝局,那是因為大明是有底線地,如今在清庭,言必稱「主子英明,奴才該死」,東林再敢出來指責清庭的不是,就是尋死矣。
隨著南京失陷,錢謙益降清,東林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壤,立馬就土崩瓦解。
有道是樹倒猢猻散,如今正是向新主子表功時,東林老將朱國弼豈能因為對方是黨魁錢謙益,就錯失向清庭表功的機會,因而當即道:「我先搜查,再稟報圖賴將軍不遲!」
這時朱國弼已經不想同錢謙益糾纏,隨在說完的瞬間,手臂一揮,便見其身後近百清兵,四散開來,各自向錢謙益府中搜去。
當下錢謙益不禁大急,怒喝不止,但以他一人之力,又怎能阻擋如狼似虎的清兵。
府邸中,清兵尋人之外,自然要順手隨些東西,一陣陣瓷器碎裂之聲,自屋中傳出,令錢謙虛心中焦急之餘,更是暴怒,隨再次威脅,希望朱國弼能停手,「今若搜不出王彥,吾定然參爾一本,擅闖大臣府邸,縱兵侵奪吾之資產。」
「若搜不出,我定然向錢大人賠罪,賠償大人損失。」朱國弼心有成竹道。
數千清兵圍堵王彥,他是插翅難飛,朱國弼幾乎可以斷定,王彥就藏於錢府之內。
「大人,並未查到蹤跡!」
「大人,後院搜查以畢,沒有發現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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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朱國弼躊躇滿志之時,搜查的士卒卻一一來報,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等,使他臉色不禁一變,心中懷疑,難道是他判斷錯誤呢?
錢謙益聞之,卻是一喜,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正欲譏諷朱國弼一番,以解心頭之恨,但卻忽然聽其不甘心的問道:「錢府上下,可曾盡數搜查完畢?」
「稟大人,只剩錢夫人臥房未搜!」一名清兵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