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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弘光一行從南京倉皇出逃,在溧水失散後,馬士英帶貴州兵護衛鄒太后前往浙江。
七月十二日時,狼狽不堪的一行人才至杭州,潞藩朱常淓以及在杭官員都去拜見。
這時,馬士英等人已經得到皇帝到達蕪湖的消息,隨將希望寄托在皇帝能依靠黃得功等部之軍扭轉敗局上,但馬士英入城不久,阮大鋮、朱大典等人便惶惶逃到杭州。
馬士英隨知黃得功兵敗自殺,而皇帝亦被清庭俘虜,眾人立馬失去指望,心中悲切無助不已。
國不可一日無君,馬士英身為首輔大學士,只得立馬同在杭官員商議,請潞藩朱常淓就任監國。
七月十四日,皇帝北狩,為使潞藩監國名正言順,杭州文武齊齊拜見鄒太后,請命潞王監國。
鄒太后亦知情勢危機,隨即發布懿旨給朱常淓:「爾親為叔父,賢冠諸藩。昔宣廟東征,襄、鄭監國,祖憲俱在,今可遵行。」
以太后的名義下懿旨,是為了讓潞藩監國,更具合法性,但如今局勢卻同甲申之後,有天壤之別。
福藩登極時,富有江南半壁,五大強藩,是個美差,潞藩自然要去掙取,形成福潞之爭,但如今兩都俱陷,五十餘萬大軍,或降清庭,或飛灰湮滅,形勢不可同日而語,皇位以成盪手山芋。
潞藩得了太后懿旨,卻沒有絲毫喜悅,反而甚為恐懼,害怕就任監國後,將成為清軍的重點打擊目標,引得多鐸發大兵來攻。
自古王朝傾覆,大臣降之,依舊可得高官厚祿,然而君王卻沒有投降的道理,即便降了也不得善終。
潞藩正是擔心這些點,隨拒不接受太后懿旨。
福潞之爭時,東林之人群起擁潞,藉口便是潞藩賢,而福藩荒淫,時至今日,弘光帝確非雄主,甚至可稱昏聵,然潞藩也未見賢於何處。
潞藩拒不受旨,堅辭監國之位,令太后與諸大臣大驚,只得擁入府中相勸。
時,大臣跪於外,太后於內相見,淚流不止,反覆勸說,潞藩才勉強接受懿旨,登監國之位。
七月十五日,在潞藩就任後僅一日,王威護左懋第、陳子龍等人乘船先至杭州。
時諸臣朝見潞藩以畢,潞藩會同馬士英、朱大典、阮大鋮、袁宏勛、趙秉貞等大臣拜見鄒太后,謝恩!
忽有人報之,兵部左侍郎左懋第攜軍民至杭,潞藩聞之,隨連忙命人招之來相見。
不多時,左懋第、陳子龍、王威,未來得及更衣洗漱,便被帶入殿來,先拜太后,再拜監國,最後又同一眾大臣微微見禮,而後與諸臣並立。
「諸卿,從何至杭?帶來多少兵馬?」潞藩觀三人風塵僕僕,特別是王威身上鎧甲,盡然還帶著烏黑了的絲絲血跡,不禁開口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啟稟監國!」左懋第聞聲行禮道:「臣等自揚州攜軍三千,民近萬,乘戰船六百艘,自海路赴杭。」
潞藩聽聞只有三千人馬,心中不由得一陣失望,沒來由的沒了再談的興趣,隨開口道:「諸卿既然遠來,一路風塵,那就先去歇息吧!」
阮大鋮等人聽左懋第之言,卻是臉色一變,隨立馬出列道:「監國且慢,臣有話要問左大人。」
援揚大軍齊聚鎮江時,阮大鋮是明軍主帥,自然同三人相熟,他原本以為水師盡沒於鎮江之役,沒想到還能見到三人。
起初,阮大鋮只是以為三人突圍成功,自長江東下入海而來,可左懋第說他們來自揚州,他卻不由得心中一驚。
「左大人言來自揚州,卻是為何?」阮大鋮問道。
左懋第還要請求杭州發兵接應王彥,自然不想退下去休息,本要請奏,現在阮大鋮突然阻止,並相問,他正好先將事情的經過講出來,隨微微作揖道:「監國與諸位臣公有所不知,王將軍大破八萬圍揚清軍,已解揚州之圍,並攜軍民三十萬南渡!臣同王將軍自長江口分別,先行入杭,請求援兵接應軍民南下。」
「什麼?」諸位臣公聞言大喜,紛紛驚呼道:「王士衡破虜南下呢?」
王彥獨守揚州兩月,本就名聲在外,現在諸人聽他不僅解圍,還大敗八萬清兵,頓時震驚不已。
這其中,阮大鋮無疑是最驚訝之人,他近四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