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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內,百姓和青壯將一枚枚巨石搬來,擺放在砲車的旁邊,婦孺則將清軍射入城中的箭矢收拾起來,捆好後交給士卒搬上城牆。
城牆上,青壯和士卒們不停的穿梭,準備守城器械,一口口大鍋架起,士卒用毛巾捂住口鼻,用一根木棍賣力的攪動著。
山西義軍擴展到幾十萬人,裝備器械極為匱乏,守軍只能開動頭腦,城中不少屋宅,甚至是街上的石板,都被拆掉,用做砲石和滾木。
姜襄與胡為宗站在城牆上,目視清軍大營,前者猶豫道:「多爾袞親來太原督戰,剛一到就用上蒙古人,他這是孤注一擲,不破太原不會罷休。」
胡為宗笑道:「國公不必擔心,多爾滾親來,連蒙古人都參與攻城,這正好就說明他急了。國公只要守住城池,我想轉機就在眼前。」
「我是怕清軍加強進攻,城中箭矢、火藥都已經耗盡,我怕堅持不了多久啊!」姜襄嘆了一聲,忽然抬頭看了看天色,詫異道「怪了,清軍今日怎麼還沒有準備進攻?」
他正說著,胡為宗卻忽然指著城外,驚喜道:「國公快看,轉機怕是來了!」
姜襄忙向外看去,見清軍驅趕著大隊的百姓往城下而來,可是他們都未攜帶兵器,而是帶著鋤鏟籮筐在城外,開始就地挖掘壕溝,鑄造矮牆。
這顯然不是攻城,而是進行長期圍困。
姜襄一愣,「這是?」
「怕是要鎖城!」胡為宗大笑著,「國公,必是殿下北上矣!」
所謂鎖城,就是在城外挖掘壕溝,鑄造矮牆,在關鍵之處,住下精兵,達到用極少數的人馬,將城池圍困起來的目的。
對於鎖成,姜襄並不陌生,楚王東征的時候就用過。
清軍想將他鎖在城中,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南面開打了。
姜襄反應過來,不禁搶到牆邊,欣喜的一拳砸在牆垛上。
明朝要發兵,這在清軍中並不是什麼秘密,早在明軍逼近河洛和徐州之後,清軍內部就已經是謠言滿天飛,說是王彥將發大軍,準備直取中原,甚至有人傳言,明軍將先從朝鮮出兵,占據關外,然後要將大清困死在中原。
這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清軍在關外十分空虛,敬謹郡王尼堪從朝鮮撤退之後,明軍和朝鮮軍已經攻下漢城,推翻了清廷扶持的朝鮮王,重新建立起親明的朝鮮國,他們是有可能出軍關外,偷襲大清的老巢。
對於明朝出兵,這幾乎已經不用懷疑,而現在出軍的方向,終於確認,那就是河洛,漢族的龍興之地。
這件事情已經紙包不住火,多爾滾也沒打算隱瞞,就算他打下太原,但是河洛被明軍占據,尚可喜和十萬清軍覆滅,那他攻下太原也沒有意義。
清軍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在中原大敗王彥,只要挫敗明軍的北伐,那回頭收拾姜襄,只是小菜一碟。
不過要與王彥在中原大戰,那就不能讓姜襄在後面搗亂,所以多爾袞選擇了鎖城之策,以少量的精兵,將姜襄困在太原。
清軍大營內,這時多爾袞與豪格左右對坐著,眾人都已經知道了王彥出兵河洛的事情。
豪格領著眾多金將坐著,他看了看對面形態枯瘦,如同老叟的多爾袞,雖明知是一條船上的人,但一開口還是成了譏諷,「睿王治下,清國江山滿目瘡痍,今山西姜襄未平,南面王賊又至,不曉得睿王要怎麼應對啊!」
多爾滾臉上一陣抽搐,氣氛十分尷尬,他知道豪格這是嘲笑他,沒能將大清的江山管好。
帳內一陣沉默,樓親等人雖然不滿豪格,這個時候還來挖苦多爾袞,可是現在這裡沒有他們說話的地方。
多爾袞心裡也怒,可是他還是咽下了這口氣,忽視前半句,全當豪格是在問他策略,厚著臉皮正色道,「眼下局勢,清金兩國,可以說唇亡齒寒。這次雖然是我大清的危機,但是我大清若敗,金國必然也無法久存,所以本王希望金國皇帝以大局為重!」
豪格見多爾袞不接招,還勸他以大局為重,覺得無趣,也沒多說。他這個人,還真是以大局為重的典範,當初他就是以大局為重,才丟了皇位,後來又聽了忽悠,以大局為重,去打了四川,他就是太以大局為重了。
如果豪格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