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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城內,王彥頭戴鳳翅盔,插白羽,身著山文甲,披紅袍,下面雲蟒戰裙,腳穿皮靴,胯下白馬,身後跟著五百名戴鐵盔,穿紫花布甲,腰懸戰刀,背背鳥統的精銳護軍,他們盔甲鮮明,殺氣陣陣。
這時王彥與蘇觀生打馬並行,眾軍相隨於後,走過城內街道,最後在布政使衙門之前停下,王彥一揮手,身後一名百戶,便領著兩名背插小旗的旗總,直接往衙門衝去。
「粵省民政,彥便託付於閣老矣。」王彥在馬上向蘇觀生拱了供手,臉上一片肅然。
蘇觀生聞語,微微回禮,卻不說話,便打馬上前,緊隨著士卒之後,往布政使衙門而去。
王彥看著他的背影,想起這幾日之事。
王彥進入廣州以來,並不了解粵省官員的情況,不過既然丁魁楚這個總督對他不喜,那粵地官員對他的態度,他也就可以猜出一二。
為了分辨哪些官員,是總督府的人,王彥入粵之後,就沒與粵省官員接觸,而是先令錢一楓,周志畏帶著百姓入瓊州安置,使他沒有後顧之憂。
王彥拿下泉州時,從鄭氏手上,擄走的十多名經驗老道的造船工匠,也被送到瓊州島上。
在安置百姓的這段時日裡,王彥便讓屬下,暗中了解廣東官場上的信息,而後又讓人到各個衙門進行接收,但結果不出所料,除了極少數官員配合之外,大多數都是沒將他的命令放在眼裡,不僅報上來的賬目漏洞百出,軍隊索要的物資,也是以各種藉口刁難,不是拖著不給,就是根本不發。
幾日下來,王彥也就將情況了解的差不多,當他準備在等些時日,便著手行動時,隆武帝命他迅速撲滅靖江王叛亂,然後進兵湖廣的密旨卻傳遞過來。
王彥隨於蘇觀生決定,提前發動,奪取粵省大權。
同福建鄭芝龍相比,丁魁楚的勢力,無意要弱上太多,無論水師與陸師都相去勝遠。
這倒不是因為粵地不如閩省,而是因為丁魁楚沒有鄭芝龍那樣的割據之心,沒有將粵地當做自家私產來經營,只是想著再調任他處之前多斂錢財。
如果大明朝還是太平盛世,丁魁楚或許不會生出別的想法,但如今天下大亂,卻使得他生出了別的心思。
自崇禎朝以來,武將擁兵自重的跡象開始出現,但朝廷威令基本上還暢通無阻,到弘光時,武將雖然跋扈,但封疆大臣仍不敢違背朝廷旨意,如今隆武朝立,督撫大臣卻開始效法武將,一味盤踞地方,爭權奪利,使朝廷威令不行,幾乎談不上統一部署,統一指揮。
隆武有心恢復,但隨著中央朝廷的一次次覆亡,中央的權威也隨之,一次次的降低,使地方督撫勢力抬頭,開始不將中央放在眼裡,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盤。
丁魁楚原本只是斂財,但現在他想要的更多了,所以對於王彥百般刁濫,想將王彥擠出廣州。
只是王彥在見識過福建鄭氏之後,又豈會將他這個臨時抱佛腳的角色放在眼裡。
「該去哪裡,爾等都清楚了嗎?」待蘇觀生,闖進布政使衙門,王彥隨拉了拉韁繩,使戰馬調轉方向,面對著剩下的四百精兵,肅聲道。
剩下的四名百戶聞言,立馬抱拳應諾,「侯爺放心,我等知曉。」
「出發!」王彥點了點頭,又揮手示意道:「膽敢阻難者,就地鎖拿,可也!」
眾軍聞言,隨跟著各自總旗,奔往城中各處。
廣州城內,總督府邸,丁魁楚正同陳邦傅、趙千駟、嚴遵誥,馬吉祥於府中歡宴。
丁魁楚以前一心斂財,沒有培養多少聽命於他的勢力,所以身為總督,但廣西卻幾乎是瞿式耜說得算,如今王彥又來廣東,他心裡便急了起來。
這幾人都是丁魁楚拉攏的對象,手中掌握了不少兵馬,若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丁魁楚才能有些本錢。
其實這些人也並非忠心於丁魁楚,他們四人合起來,也不過才一萬兵馬,而當日廣州城外,王彥衣甲整齊,旌旗林立的一萬五千餘大軍,卻是給了他們深刻的印象。
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四人都是久經行伍之人,自然知道王彥的兵馬絕非什麼花架子,而是真正的百戰精銳,不是他們手下的那幫烏合之眾能夠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