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周寶良想通了這點,定了定神:「既然如此俞幫帶準備如何處置周某?」
「周老爺說笑了,俞雷不過是個小小幫帶而已,哪裡有資格處置周老爺?」俞雷重新坐了下來:「不過全權節制川滇邊務大臣趙爾豐趙大人的意思是,想請周老爺和我一起回下藏地,仔細研究那些銀元,看看究竟是趙大人在那胡說,還是周老爺有些不對的地方。」
這話一說出來,周寶良的面色就變了。
先不說藏地如何苦寒,光是自己一到了那裡,能不能再回來可就大有疑問了。這「仔細研究」四個字里大有學問,把自己留在那十年八載的趙爾豐也完全有藉口。
「來人。」周寶良叫來了管家,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會,管家匆匆離開,一會拿來一張銀票,恭恭敬敬放到俞雷面前:
「俞幫帶,我家老爺最近身體不好,實在去不了藏地,這些銀子還請俞幫帶收下,權當弟兄們的辛苦銀子,請俞幫帶回去後無論如何周旋一下,等我家老爺身體好了,一定去藏地拜家趙大人的。」
王恆岳站在俞雷身後,看的清楚,這是張兩萬兩的銀票,心中直嘆這些商人出手當真闊氣,一出手就是幾萬兩,自己千辛萬苦,為個幾千兩的銀子都得愁上一夜。再看看人家這氣勢,銀子好像不是自己的,家裡有個聚寶盆似的。
原想著來一趟輕而易舉就能弄到兩萬兩銀子已經很不錯了,誰想到俞雷的胃口卻遠遠不止這些。
俞雷把銀票重新推到了管家面前:「俞某當的是朝廷的官,吃的是朝廷的俸祿,忠心耿耿,趙大人既然專派我來處置此事,俞某豈能為些銀子壞了趙大人的名聲?」
俞雷不肯收銀子,管家把徵詢的目光投向了周寶良。周寶良一時間也沒了計較。這個幫帶究竟是真的不肯收銀子,還是嫌銀子少了。
正猶豫間,一個婢女進來換茶,換到俞雷這裡,正好和俞雷四目相交,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只當「叮噹」一聲,盤子落地,裡面茶碗摔得粉碎,婢女放聲大哭:
「哥哥!」
冷靜如俞雷這樣的人,此時也不禁面色大變,渾身顫抖,一把抱住婢女:「小雲,小雲,我的么妹子,哥哥這些年到處找你,到處找你......」
這一來場面忽然發生了戲劇性的改變,俞家兄妹居然在這裡重逢,王恆岳和三個兄弟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周寶良也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說道:「俞、俞幫帶,這是你的妹妹?」
俞雷鬆開妹妹,幫小雲擦了臉上淚水,面色很快恢復平靜:「周老爺,這是俞某親生的妹妹俞雲,不知如何到了周老爺府上?」
「這個......」周家那些多的婢女,哪裡會想到這個是怎麼來的?
俞雲哭泣著道:「哥哥,那次你,你......我後來又討飯回了樂山,見到周老爺家在招婢女,我就來了。」
「招婢女?恐怕是強搶來的吧?」俞雷身後忽然一人開口說道。
俞雷朝後一看,說話的正是王恆岳,王恆岳冷笑連連:「早聽說周老爺看到女人就要,依仗權勢,豪奪硬娶。小雲那是才幾歲,能懂什麼事情?就算被人硬搶進來,也無力反抗!」
看到大人居然為自己出頭,俞雷心中大是感激,見妹妹想說話,急忙制止,也是冷笑幾聲:「俞某不過是個小小幫帶,拿周老爺不能怎樣。可天下自有王法能管得了!有個叫俞雨的不知道周老爺還記得不記得。周老爺納為小妾之後,又任憑手下玩弄,最後俞雨不堪受辱,上吊自盡。對了,周老爺那麼多的女人,哪裡還會記得什麼俞雨?」
周寶良面色慘白,自己女人雖然多,但這個俞雨卻是忘不了的。那次俞雨上吊死後,他還認為大是晦氣,做了好幾天法事這才定心。眼下聽俞雷這麼一說,想到大家都姓俞,說話有些顫抖:「記得記得,俞雨是俞幫帶的......」
「多謝周老爺還能記得。」俞雷臉上毫無表情:「那是俞某的堂姐,俞某想寫一裝狀子,把官司打到趙督憲那,拼著個粉身碎骨,也要為堂姐爭個公道!」
這事一下就麻煩了。本來趙家兄弟就要找周寶良的麻煩,這麼一來豈不正好給他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