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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山起義平定,短期內不會再有戰事。兵工廠、鹽井等處也都在順利進行著,士兵操練也都不需要王恆岳操心,一時間王恆岳倒成了個大閒人。
看著這天天氣不錯,王恆岳遊興大發,叫上李逸風、徐牧、鄧夏三個本地人,陪著自己一起出去轉轉。
「左右無事,大人既然要出去遊玩,不如乾脆去樂山看看。」鄧夏在一邊建議道:「榮縣認得大人的多,到時候反而不能盡興遊玩。」
王恆岳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樂山起義平定後,也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自己幾次進出樂山,那赫赫有名的樂山大佛都沒有看過,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俞雷就是樂山人吧?把他一起叫上。幾次去樂山都沒有叫上他,他也算得上是做事兢兢業業的了,也讓他回家看看。」
叫了俞雷,俞雷沉默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正想出發,一看邊上杏妹子一臉期盼,王恆岳有些頭疼:「杏妹子,你會換件男裝,本大人帶你一起去。」
杏妹子歡呼一聲,趕緊回屋換裝。
「大人待杏妹子,果然非比尋常。」鄧夏一臉壞笑地道:「屬下把杏妹子帶來,也算略有微功,大人應該好好賞賞屬下。」
「老子賞你去挖鹽!」王恆岳笑罵了一聲。
過了會,杏妹子換了男裝出來,王恆岳連連搖頭,在自己那個時代,電視裡老弄些女扮男裝什麼的,可這大姑娘換上了男裝,稍加注意,哪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此時正是出來遊玩的最好時候,一路草青柳綠,景色無邊。
騎在馬上,行至半路,王恆岳忽然指著遠處說道:「那是什麼?如此好看?」
遠處田裡也不知種的是什麼作物,放眼看去,一片妖艷。
王恆岳話才出口,猛然醒悟:「那是罌粟?」
「是,那些都是罌粟。」李逸風在一旁接口說道。
王恆岳大皺眉頭:「罌粟就這麼公然種在那裡,也沒有人去管?」
幾名部下互相看了一眼,大人是從「海外回來」的,想來對四川的事情不是太明白:「大人,四川一百四十餘州縣,除極少數的一些地方,無一處不種鴉片,我們榮縣之所以少,一來因為趙家對此深惡痛絕,不許種植;二來產鹽利潤極高,不需要靠鴉片。」
李逸風指了指前面那些罌粟說道:「有一首竹枝詞是這麼說四川鴉片的。『緣崖樓棧萬人家,尺地膏腴錯犬牙。莫種桑麻種罌粟,東方催放早春花』,說到就是四川到處都在種鴉片。」
「大人,四川種植鴉片的厲害,你還不知道到了什麼程度。」徐牧嘆息一聲:「大家都以種罌粟為第一要務,以至蔬菜都要從外地運進來,菜市場上根本就看不到本地菜。日常用的油除桐油之外,大人,全部都是罌粟油啊!」
王恆岳聽的心寒。雖然之前也知道四川種鴉片種的厲害,但親自來到這個時代,親眼看到,才發現這裡的罌粟,遠比任何想像都要來得多。
「種罌粟在這是正當行業。」鄧夏苦笑著道:「市井小販、童工、女工,無不乞求上幾畝田來種這個東西,尤其是在秋收以後,遍地都是罌粟!」
王恆岳沉默不語,李逸風接口說道:「鴉片害人,大家都知道,但也怪不得這些種植的人。一來四川的土地最是適合種植鴉片。二來機器輪船通航後,依靠川江、烏江交通便利,能夠直接把鴉片輸送到東部各省。第三種植鴉片無需什麼技術,冬天下種,次年夏初收穫,正好與農忙季節錯開。另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在那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一畝地大約可以收穫鴉片五十到六十兩,收玉米二百二十斤,黃豆六十斤,紅豆二十斤,荷蘭豆十斤。以收鴉片六十兩計,過冬後可賣出銀七到八兩,就算當年收價不高,也能賣出六兩銀子。玉米二百二十斤只能賣一兩八錢,黃豆六十斤只能賣六百四十八文錢,紅豆、荷蘭豆皆二錢,這麼一算下來,種植什麼划算一目了然,自然人人都爭著去種鴉片了!」
王恆岳抿了抿嘴。
你說這能怪老百姓嗎?種鴉片的收入是種植別的農作物的幾倍、幾十倍,這樣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