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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長是個半輩子沒出過涼城的人。
雖然去旅遊過的地方特別多。
他的見識也就只是局限在自己道聽途說的一些事情上。
比如說工資。
他念叨著自己的工資低,道理倒也能說得通:「給公家拼了五十年,現在一個月退休金,連外國一個教師的周薪都不到,人家是用外幣結算的,本身就比我們高,數字還比我們高。」
想了想,老頭又說道:「光看著每年的總額那麼多,都沒落到自己人手裡麼。我看,那錢都叫那幫最有錢的拿走了。」
是實話。
有個什麼理想中的效應叫紅酒杯對吧?
關蔭反正沒搞懂,有些人腦子咋就信了那個扯淡的理論呢。
人家酒杯有多大?一瓶紅酒就那麼點兒,倒進去連人家的半杯都不到呢,你還想在下面眼巴巴等著上面給你溢出來點兒嗎?
如果你換成大酒瓶,或者多給點酒瓶。
那人家幹嗎不換更大的酒杯呢?
「所以這個理論就是糊弄傻子的。」關蔭堅決不信大酒杯「有大胸懷大格局大視野」的屁話。
我們有的是大河漲水小河滿的道理,不需要紅酒杯理論來扯淡。
老校長見他有些無動於衷,就多說了句:「你們啥時候才能把咱們這些人的工資提高一下?」
「我哪來那本事啊,也是個混飯吃的。」關蔭沒接茬兒。
老頭思維已經固化了,他滿腦子想的只是為啥不給他更多退休工資。
這你要跟他講什麼叫基本,他非跟你講外國。
沒法講。
王校長倒也能稍微理解一點,就說這是要靠全體發展的。
「都發展多少年了都,我倒是看著,那些不努力的,光種地的,收入的確是提高了,我們這些拼了半輩子的還是原地踏步走。」老校長嘟囔,「到現在人家攢了半輩子,一買房幾套幾套的買,我們這些人一年到頭攢不夠一套房子的首付,這麼下去哪還會有人到這個行業啊。」
關蔭沒說話,吃點飯就準備去工作了。
應有的包容他是會有,但有些不願意支應的話就別聽了。
這時,老校長的手機響了下。
拿起來一看,老校長皺眉,不悅道:「這娃都是有大出息的人,辦事咋這麼鬼鬼祟祟的。」
他直接說道:「人在門外頭,說是想奉命採訪一下你,咋辦呢?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見了,話不投機麼見她幹啥呢。」
關蔭奇怪道:「國際大媒體的記者還用找關係?」
「這娃啥都好,就是這方面不行的,乾脆不要見,她說的有些話,你也不愛聽,也不用忍著。」老校長知道,這傢伙是照顧他的面子才不反駁。
關蔭想了下,拿起電話問了一下涼城禮所。
有採訪申請嗎,該辦的手續辦了沒有?
「不知道,我們也沒收到bbc的什麼記者的採訪申請,不過倒是知道咱們涼城有幾個陸陸續續給這個媒體做駐地記者的事情。」禮所回復道,「我們出面拒絕吧,這幫人現在跟瘋狗一樣,看到什麼歪曲什麼,聽他們扯淡,我們乾脆別發展了。我估計這次應該是為吃肉的問題來的。」
那不是cnn的專場嗎?
「那幫一丘之貉必然沆瀣一氣,跟他們沒什麼好說的。」禮所那邊的態度很堅決的。
關蔭一想也不行,索性拒絕了採訪,但既然來了可以進門吃口飯聊兩句。
我倒要看看這幫孫子這次又要搞什麼鬼。
這一放行,放出問題了。
安保組壓根不可能讓沒有證明的人進來啊。
「他們是我的同事,不遠萬里過來就為採訪關老師,我們應該稍微體諒一下吧?」女記者態度十分激動。
安保隊長戴著口罩冷淡回覆:「現在正是關鍵的時期,我們首先要保證絕對的安全。他們既沒法提供在國內居住一個月以上的證明,也沒有近半個月來的體檢證明血檢證明採訪證明,那就不准到這兒來。」
「稍微體諒一下不行嗎?人家是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