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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幸站在陽台上等了片刻,看見楊奇上車,開著車離開,她依然站在陽台上一動不動,就這樣一直站了小半個小時,她才一口喝盡杯中的清水,然後像一尊雕像突然活了,拿著空杯子走回茶几那裡,放下茶杯,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幾秒後,那邊接通,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雪幸仰頭望著窗外的星空,說了一句:「有人殺了譚奎,那個人想聯合岳家對付譚家,那個人剛剛從我這裡問走岳家的地址!」
電話那頭的男人默然數秒,忽然問了一聲:「一個連岳家在哪兒都不知道的人,殺了譚奎?譚家的譚奎?你確定?」
雪幸嘴角微微揚起,似乎也覺得挺好笑,「對!應該沒錯,我今晚親眼看見譚奎的屍體!譚奎確實死了!」
這次電話那頭又沉默下去,過了片刻後,才出聲:「好!死的好!他早就該死了!」
頓了頓,他問:「你呢?你心動了?想出手了嗎?你覺得這次成的把握很大?」
這次輪到雪幸沉默,五六秒後,雪幸收起嘴角的笑容,正容道:「三叔!我覺得這次是個機會!如果那個人能說動岳家的話!」
「岳家?岳中棠有這個膽子?呵呵,岳中棠如果早有這個膽子,岳家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袁家會被譚家滅門?杏兒!你別糊塗!十幾年前,岳中棠沒膽子,十幾年後他岳中棠只會更慫!岳家不可信!」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聽見什麼笑話,但聲音里的恨意通過電話都能聽出來,非常明顯。
原來,他和雪幸都是袁家的倖存者。
這是雪幸最大的秘密,她是星空映畫的當家花旦,風光耀眼的大明星,但在做明星之前,她卻是袁家人。
雪幸……
這是她的藝名,她的本名,如今已經沒幾個人知道。
雪幸眼神變了變,「三叔!世事無絕對,十幾年前,岳中棠沒膽子對抗譚家,也許被譚家壓迫里十幾年,岳中棠早就後悔了,岳家這次未必不能說動!」
「嗤!除非你說的這個人強得離譜,否則我敢斷言,岳中棠還是不敢出頭!」
這次,雪幸這個三叔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通話。
他敢斷言……
雪幸聽著手機里的盲音,又有點怔怔出神,緩緩放下手機,也不知道此刻她心裡在想什麼,她的眼神有點迷茫。
之前楊奇在這裡的時候,她把岳家貶得一文不值,但剛才電話里,她卻替岳家說話,很矛盾!
這也說明了她心裡的無奈,一方面她痛恨岳家的軟弱,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岳家這次能雄起一次,別再做和十幾年前一樣的選擇。
曾經的京城三大家,袁家已滅,只剩下譚家和岳家。
國內其它地方倒也有其它家族,可那些家族,沒有任何一個願意無緣無故去和京城譚家為敵,那些家族和譚家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即便其中有幾個家族和袁家有姻親關係,如今也不願為了已經滅門的袁家,而和譚家不死不休。
眼下,能和譚家對抗的,有無數理由應該和譚家對抗的,也只有京城岳家了。
可是岳家,雪幸心裡其實是悲觀的,岳中棠太軟弱了。
……
次日,《劍與飛船》劇組,一大早,副導演陳濱就緊皺眉頭,腳步匆匆地找到項老怪,臉色難看地跟項老怪說:「導演!楊奇今天來不了了,他的助理剛才給我打來電話,說楊奇要請假幾天,接下來幾天楊奇都可能要缺席我們的拍攝!」
項老怪聞言,臉色一黑,抬頭望著陳濱,皺眉道:「理由呢?他以什麼理由請的假?現在劇組剛剛磨合的差不多,正是拍攝的黃金時間,他這個男主角請假?還是幾天?到底幾天?」
陳濱苦笑搖頭,「電話不是楊奇打的,是他的助理,沒說具體原因,只說楊奇今天早上臨時決定要去京城辦一件私事,具體請幾天假,也說不確定,說是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啪!」
項老怪剛掏出煙盒準備抽根煙,排解一下心裡的鬱悶,聽到這裡,啪一聲將煙盒砸在地上,眼角的皮膚很突兀地抽搐幾下,顯然怒火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