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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子又曰:「射之以禮樂也,何以射,何以聽。修身而發,而不失正鵠者,其唯賢者乎?」
蕭成鄙視地看著顧正臣,你昨晚上喝得大醉而歸,這一大早還沒醒酒?習箭而已,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就是了,扯半天子曰幹嘛,孔子能教你射箭?
顧正臣鄙視蕭成,懂不懂,射箭是君子的禮儀。
《詩經》云:發彼有的,以祈爾爵。說的是射中了請你喝酒。
在很早以前,生個男孩是需要在家裡掛一張弓的,所謂「懸弧」,同樣也是告訴孩子,是個帶把的都得玩弓箭,只不過後來不知道誰將這習俗給丟了。
「握弓,握這裡!」
「挺直胸膛!」
「用大拇指扣弦,食指壓在拇指上!」
「很好,目光看著靶子,拉弓,瞄準,射!」
蕭成看著弓弦已經鬆開,箭還掛在弓上的顧正臣,嘴巴張合了幾次,耐著性子說:「第一次出現這種失誤很正常,再來」
「第二次也正常。」
「看,這次就飛出去了吧,雖然只飛了五步就扎土裡去了」
「你別瞄準我,看靶子!」
張培、姚鎮站在不遠處看著,不得不說,顧正臣這習武的天賦是被老天爺給廢成渣渣了
蕭成第一次感覺教人習射是如此疲憊,一個時辰下來,顧正臣還沒累成狗,自己先哈哈舔舌頭了。
顧正臣不羞、不急、不躁,收起弓箭,還不忘問一句:「今日算是入門了吧?」
「入門?門在哪裡」
蕭成滿臉悲催。
顧正臣哈哈大笑著將弓箭交給蕭成,然後回到書房。
張希婉拿著家中的賬冊交給顧正臣,有些疑惑地問:「夫君為何突然要查家裡的賬目?」
顧正臣搬了椅子,讓張希婉坐下,翻開賬冊看了看:「夫君不是要查家裡的賬,而是查看這賬冊。」
張希婉一臉疑惑,不明所以。
顧正臣伸手指了指賬冊:「希婉,你不覺得這賬冊有問題嗎?你看這裡,二月一日,這裡有五筆支出,分別是三十二兩,四兩三錢,二百文,五百零八文,六百一十二文。」
張希婉依舊有些不懂,問道:「夫君,這些賬目都有去處,三十二兩是發給下人的,四兩三錢是置辦的糧食,囤在倉內,二百文是」
顧正臣看著回憶中有些焦急的張希婉,笑道:「這賬冊有問題,不足以記錄出錢糧去處,走了多少錢,進來多少東西,它沒有記錄明白。」
張希婉有些自責:「夫君說的是,妾身日後每項支出都寫明白用處去向。」
顧正臣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張希婉的眉心:「夫君找你要賬冊,不是說你治內理家出了問題,而是想說賬冊的記賬方式存在問題。人家之中,掌柜行商,包括朝廷府州縣與戶部等衙署,都使用的是這種四柱清冊,以舊管(上期結餘)、新收(本期收入)、開除(本期支出)、實在(本期結存)為四柱,厘算賬目,但這種記賬方式很容易出問題。」
張希婉總算明白過來,鬆了一口氣:「四柱清冊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唐宋時就廣行於世,沒見出過問題。」
顧正臣笑道:「興許是出過問題,只是沒人改進罷了。」
張希婉雙手支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看著顧正臣:「夫君是想要改進賬冊?」
顧正臣苦澀地點了點頭:「再不改進,就來不及了。」
張希婉不明白什麼叫再不改進就來不及了。但顧正臣清楚,洪武九年將會爆發空印案,而空印案的直接誘因便是空印賬冊。
且不說空印賬冊是不是元朝的老傳統,就說空印賬冊出現的原因。
按照朝廷規制,每年各行省、府、縣都要向戶部呈送錢糧及財政收支、稅款賬目。戶部與各布政司、府、縣的數字須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結項。如果有一項不符,整個賬冊便要被駁回,重新填報,重新蓋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其實賬冊本身並不容易出問題,問題並不是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