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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鼠忌器,那麼將來類似事件又該如何?難道皆是投鼠忌器不成?以臣看來地方上發生這種事情就該一察到底,絕對不能姑息養奸。如果因為牽連甚廣,而投鼠忌器的話,只會導致辦事束手束腳,如此,又豈需要設立調查廳?」
陳明復的神色一擰,直接反駁道,完全沒有因為面對的是陛下,而有絲毫退讓的的意思。
「再則,於調查廳的職責,是查處貪官,以清潔官場。至於從根本上杜絕此事,那是朝中諸官的事情,與調查廳無關!」
陳明復的回答,讓朱明忠的眉頭微微一皺,眉宇之中立即有些不快。
面對他的毫不退讓,心知其所言也極為在理的朱明忠,只好放緩了口氣,然後頗為無奈的解釋道。
「此事必須要查處,但必須要有所區別,若是從中漁利者,必須嚴加懲處,可是如果不加分辨,對所有涉及糧色問題的官員,都以貪腐論處則是很不妥當……」
不等陳明復把話說完,朱明忠便伸手制止他道。
「陳專員,別忘了,調查廳只有調查權,是否起訴最終會有提刑司決定!」
對於以糧色坑民禍民的舉動,朱明忠在心中早就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在感情上他對現在所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深惡痛絕,畢竟那些人毀掉的是他的名聲。但心中的理性告訴他此事還是應該通過司法途徑處理。
在陳明復退下之後,又一次,朱明看了一眼報紙,如果不是因為「起訴皇帝」,這個新聞,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即便是知道恐怕也要等到幾年之後。
報紙……並不是壞事,尤其是《公議報》這樣,時時與朝廷唱對台戲的報紙,至少有它的存在,可以時而給自己一些警告。
「陛下,《公議報》此文,儘是大不敬之言,以臣看來,除查封此報外,還必須交由提刑使對其人嚴加懲處。」
或許閻爾梅會告訴司內官員,要謹從法律,但在陛下的面前,他仍然會提出他人建議——嚴懲!
沉吟片刻,面對這個建議,朱明忠則開口說道。
「嚴懲,……確實應該如此,可如此大不敬……也有一定的道理。」
告他朱明忠「劫奪百姓之產」,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什麼時候,有人敢用這樣的言語去指責皇帝?
面對這樣的指責,朱明忠甚至不知道,是應該欣慰,還是應該憤怒,一方面,一直以來,他都希望中國的士人能夠恢復幾分骨氣,而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惱怒,因為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可惱怒的同時,朱明忠卻也能夠理解趙銘功,畢竟,對於百姓來說,地就是他的命根子,他想要從官府中要回土地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朕看這樣吧,此事先由大理院審理,如果他有證據表明其是舊田主,理應歸還,畢竟,我大明不是滿清,不能掠民之產,但這一點,必須要有證據。至於所謂的要「起訴」朕……這件事,是否為「大不敬」,要先看看大明律中可有規定,如果沒有……就引以為戒吧。至於報社那邊,還是交由新聞司處理,待朕再做定奪,不過以朕看來,這件事,應該說是律令的失誤,涉及到皇家的新聞,如何處理?這個給我們提了一個醒!」
聽陛下的話,儘管表面上看似交給了司法,但閻爾梅還是聽出了,陛下在為那些人開脫,現在,趙家土地將來的歸屬已經不再是問題了,真正最大的贏家是誰?肯定是《公議報》了,憑此一個新聞,《公議報》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更重要的是,他們幾乎不需要承擔任何後果,因為陛下已經為他們開脫了大多數的責任,頂多,也就是罰點銀子。
不過既然陛下已經有了決定,自然也不好再多做言語了。只好暗自在心中盤算著,如何讓新聞司,編好新聞律令以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待閻爾梅離開之後,朱明忠仍然在御書房中處置著公事,按照過去的習慣,他會一直工作到午夜時分時才去休息,雖說內閣可以處理大多數事務,可是最終,還是會有一些專折被送到他的面前,這些專折都需要他做出決定。
在更多的時候,朱明忠之所以如此,是為了應對最近幾個月以來的失眠,最近幾個月,往往是眼睛還沒合多久天就又蒙蒙亮了起來。久而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