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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三原縣那邊好像失敗了。」
長安,侯君集府中,一身材高大的下人匆匆自外走入侯君集書房,然後單膝跪地稟報!
「失敗了?」
書桌後面,侯君集聞言神色微變,手中的毛筆也隨之一顫,筆尖的一滴重墨被抖落,恰巧印在寫了一半的奏摺中間。
「失敗……就失敗了吧。」緩緩低頭,望著被墨跡沁染的奏章,侯君集深吸一口氣,將這本奏章揉成一團,擲入旁邊的紙簍中,等到奏章入簍,他這才一點一點抬頭問道:「秦嶺呢?那邊有什麼消息?」
身材高大的下人似乎沒想到自家老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如此的平靜!
愣了片刻後,這才連忙抱拳拱手道:「從秦嶺傳來消息尚好,老爺的人一路上並未被人阻攔,這時候,應該順利到了新火衛的防區。」
「那就好。」聽到這個消息,侯君集鐵青的臉總算緩和了一些,他沉吟片刻,這才重新吩咐道:「去,通知那些人謹慎行事!既然三原縣失敗了,說明蕭寒早就做好了準備,讓他們到事不可為時,可以先撤離!另外,繼續派人監視蕭寒,一旦他出了三原縣,即刻稟報!」
」喏!」下人等侯君集說完,也不耽擱,立刻拱手應下,然後起身,扭頭匆匆離開書房。
而就在他出了書房小院後。
背後書房,這才響起一陣瓷器硯台碎裂的聲音!同時而來的,還有侯君集那壓抑不住的咆哮。
「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敢自稱什麼世家門閥!廢物……」
隱隱聽到空氣中傳來的憤怒咆哮,報信的下人臉色一凌,腳步立刻又加快了幾分,幾乎是飛一般衝出了侯府。
其實,早在剛才的書房裡,他就已經看到紙簍里一堆的奏章殘本!而且上面無一例外,都有著幾筆觸目驚心的黑墨,象徵著寫它們的那人,心中有多麼的不平靜!
作為家裡的老人,僕人也很清楚自家老爺從不愛讀書,更不喜寫字!
今日破天荒的待在書房裡讀書寫字,分明是在掩飾心中的不安與仿徨!
這個時候,自己還是躲遠點好,要是不小心,讓他把一腔怒火撒在自己身上,那才叫憋屈!
侯君集在府中大發雷霆,王詩龍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向自詡高人一等的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划算好好的計劃,怎麼會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那吳老三如今被顏師帶走了?」
同樣聽著下人的稟報,王詩龍肥碩的腦袋上此時已經滲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與蕭寒不同,他太清楚那個老人究竟代表著什麼!
吳老三落在蕭寒手裡,他還不害怕!可要落在顏之推手裡,再被他從此人嘴裡問出點什麼,那麼自己就完了!
真要到那個時候,哪怕是自己背後的家族,也只會趕緊與自己撇清關係,而不是去救自己!
「吳老三知道我們多少事情!」想到這裡,王詩龍一把揪起報信的家僕,朝他嘶聲怒吼。
家僕被王詩龍噴了一頭的吐沫,卻是連擦都不敢擦,只敢胡亂擺手道:「公子放心,他什麼也不知道!我們派出接觸他的人,只告訴讓他去鬧事,其餘什麼都沒告訴他!他連哪幾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那也不行!」
聽到家僕這麼說,王詩龍狠狠地將他丟開,然後喘著粗氣,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把接觸他的那幾個人殺……送出城!三年之內,不得再入長安!」
本來,王詩龍想說的是將這幾人殺掉了事。
但話到嘴邊,優柔寡斷的性格卻又讓他遲疑起來,到了最後也沒下了這個狠心,只是想著讓人將他們先行送走了事。
反正,長安這麼大,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兩個尋常人不是?
「顏師,怎麼會跟他在一起?現在為什麼又抓了吳老三!你們想做什麼!」
看著僕人急急離開,喘著粗氣的王詩龍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目光一時呆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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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尋常草民,長安城底下頓時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