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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喧囂散去。
終於伶仃大醉的蕭寒倒在了一地白紙上。
李世民跟著蕭寒則喝了不少,但此時的他精神卻極為振奮,叫來幾個宮娥扶蕭寒去到寢室休息,他自己則留在甘露殿,親自看著執筆太監將地上的紙張一一收攏,再抄錄在絹布上。
「二郎,喝口茶吧!」去而復返的長孫從帷幔後走出,手中還端著一杯香茗。
李世民正覺有些口乾舌燥,此刻聞到茶香,也顧不得細品,直接一口抽乾了這杯香茶!等到最後一滴茶水落到口中,這才咂咂嘴,對長孫贊了一句「好茶!」
不過,長孫聽見誇獎,沒有如以前般欣然接受,反而是嗔怪的看了李世民一眼道:「你之前不是說喝茶要細品?像程咬金那般,喝起茶來跟打仗一樣,恨不得把茶杯也吞進去的法子叫做牛飲!根本品不出茶的內中滋味?」
李世民被長孫當面揭穿牛皮也不覺臉紅,反而哈哈大笑,指著那一摞歪七八扭寫滿字的白紙得意道:「哈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茶也是一樣!有了這些,別說是茶,就是黃連水,它現在也是甜的!」
「哦?這些就是你跟蕭寒花了大半個晚上寫出的東西?很重要麼?」長孫最了解自己丈夫的心意,見他這樣得意,故意伸手從那一摞里揪出一張紙,假裝皺眉看了起來。
「小心點,別撕了,這張還沒抄下來!」
果不其然,長孫這一揪,原本得意揚揚的李世民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看著長孫手裡的紙,就跟被他人抱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哈哈…看你緊張的樣子!」長孫看他這幅樣子,笑的腰都彎了下來。
而李世民一愣,隨即也跟著哈哈大笑不止!唯留下執筆太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細汗,一邊在絹布上奮筆疾書,根本不敢抬頭看看這對夫婦的笑話。
「二郎,這些東西價值究竟如何?」
良久過後,長孫拿著執筆太監抄錄完的絹布一邊翻看著,一邊問身旁閉目養神的李世民。
李世民聞言慢慢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看絹布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再看看那一摞的白紙,感慨道:「一字可值萬金!」
「哦?」長孫笑意盈盈的瞟了一眼李世民說道:「咱現在可拿不出這麼多金子來給蕭寒。」
李世民啞然失笑,他知道長孫這是在提醒自己:為上位者,下屬有功必須得賞!萬不能因為關係好,就把這一條流程省去!
可是,再想想蕭寒現在的樣子,李世民唯有在心裡嘆息:「哎,別人做皇帝都是恨臣子無能,唯有朕,才為臣子太能幹而煩惱!」
「觀音婢,你說,我該賞他什麼?」打起一點精神,李世民正色道:「本來,這次從江南回來,以他的功勞,就該好好賞賜一番!可是思來想去,我都想不出該如何賞賜!
爵位?他今年才20歲,就已經是侯爺,還擁有藍田這樣富饒的封地!你也知道,連很多王爺都對藍田垂涎欲滴。
官職?他現在是十七衛大將軍,四品大員,只差一步就位極人臣!
兒女?她的女兒被你我收為義女,藍田公主的名號,遠比普通郡主更為高貴!
至於錢財?哎!這小子家境說不定比國庫還要豐厚……」
「………是啊,我們能賞賜他什麼?」
甘露殿內,這世界上最大的一對地主婆一起坐在台階上捧腮苦思,想到頭疼處,只能相視苦笑。
而就在甘露殿後,原本應該呼呼酣睡的蕭寒此時卻分明睜著眼睛,疲憊的看著四周微動的紗幔,同樣不知此時心裡在想些什麼。
漫長的一夜過去,這一夜,有人睡得極其香甜,有的人卻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蕭寒盯著一對黑眼圈,滿臉憔悴的出了皇宮大門。
有些早起上朝的大臣看到了他從宮中走出,全是愕然的模樣,一路目不轉睛盯著他,直到蕭寒消失在朱雀大街上,這才連忙與幾個知己好友竊竊私語起來。
「咦?蕭侯什麼時候回來了?」
「切!你連這都不知道?昨天那些勛貴早就去迎他來,聽說後來還去了百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