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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李義府?」
繞是蕭寒在這個世界已經見慣了歷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在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依舊不免有些微微失神。
那個被無數官員稱做人貓的宰相。
那個在史書上被描述成油滑到了極致的奸臣!
那個見風使舵,極力擁護武則天登基的李家罪臣!
那個「笑裡藏刀」成語裡所指的主人公,就是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孩子?
蕭寒細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小娃娃,心中一股荒謬感油然而生!
他突然想到,如果歷史上對這孩子的描述是對的,那他這一番冒險前來報信,真的是出於好心?而不是埋在骨子裡的草隨風動,投機鑽營?
還在埋頭大吃的小人兒像是發覺了什麼一般,他仰起頭來,油膩膩的小嘴向著蕭寒露出一個笑容:
「對啊,這個名字還是我祖父給我取的!他老人家曾經是縣丞,八品的官呢!那時候,那些捕快衙役看到了他,都得趕緊行禮,見了我,也得喊一聲小少爺!」
說到這,李義府突然又想起什麼一般,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前面地上直哼哼的馬大少幾人,有些擔心的說道:「叔叔,姐姐,咱們真的不走麼?官府真的很厲害的!被他們抓進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放出來!還有這裡的三水盟,他們還有好幾百號人,萬一過來打我們……」
蕭寒不知道這孩子的祖父是個什麼人物,但是如今只看李義府的表現,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位祖父縣丞相,估計也不是個好官!要不然這孩子,也不會說出官府抓進人去,好久都放不出來的話。
「吃你的吧,他們不敢招惹我的!還有,你的家裡人是怎麼沒的?你為什麼又流落到了這裡?」
拍了拍李義府的小腦袋,蕭寒輕描淡寫的揭過毆打捕快和紈絝的事情,轉而詢問起他的事情。
李義府很聰明,見蕭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不再多問。
他順從的低下腦袋,一邊吃著飯,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起自己的事情。
原來,李義府的童年還是很美好的,家裡條件也算優越,父母也寵愛他,一切都很幸福。
這一切直到三年前,他祖父不知為什麼,突然間遭到了貶謫流放,李義府一家人瞬間就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因為流放的場所是漠北,李義府的祖父,父母在幾個衙役的扣押下,帶著小義府一路往北行去。
這一路上,因為地處江南,人多盛行,倒也無事。
直到等行至長江,四周無人時,那些衙役才撕下面具,兇惡的跟他們要辛苦錢。
可是,這時候的李家哪有錢再給這些人?
一看他們拿不出錢,那些衙役官差立刻態度大變!又想著這一路還要遠行去漠北,其中辛苦自不必說!
幾個人於是暗暗一合計,趁著過江的時候,把他們這一家人全部推到了江里,然後到周圍找地玩上他半年一年,等回去時候,就報告犯人病死在了路上。
反正李義府這一家人是犯了官法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無人追究,這樣的手段,這些押解人員用了可不止一次兩次了。
可憐的李義府一家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葬送在了滾滾江水裡。
只留下他一個人因為身子小,沒有被淹死,反而被江水浮著漂到了下游。
等他被人救起後,就在潤州做了個小乞兒,受盡了一些地頭蛇,無聊大少的欺負與侮辱。
李義府把這一切說完,眼睛裡已經是溢滿了淚水。
誰說他已經看開?這么小的孩子,就遭受到了這種打擊,這噩夢一定會跟隨他一輩子的!那些輕描淡寫,不過是傷口上的血痂罷了,揭開後,依舊鮮血淋漓。
坐在旁邊的紫衣如今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曾以為自己的童年就已經很不幸,但是比較李義府所說,她的童年,幾乎就是天堂!
「公子,咱們帶著他吧,別讓他在這裡受苦了!」看著低低啜泣起來的孩子,紫衣抹去臉上的眼淚,求蕭寒收留他。
蕭寒默默不語,他其實一開始也想收留這個孩子,不過在聽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