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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車隊沒入客棧。
客棧外面,捧著一貫錢的孩子眼看店小二殷勤的關上院門,在外面狠狠地一跺腳,轉身飛快的朝一旁的胡同里跑去。
等一小會,他再回來時,手上的一吊錢已經不在,小小的嘴巴里,倒是多了一個大大的干餅。
蕭寒入住的這家客棧名喚平順,雖聽著有些奇怪,但如果經常走水路的人看到,自然知道這是水運客棧里最尋常的名字。
但凡走水路的,誰不希望風平浪靜,一帆風順?
平順客棧很大,前有大院,後有小院,看樣子別說蕭寒這百十來人,估計再來個百十來人,也安頓的下。
像是這麼大的客棧,在早些年頭,潤州還繁華時,除了它之外,還有很多。
但是這些年水運越發的不景氣,這種大客棧運行成本又高,在沒有那麼多商戶入住的情況下,多數客棧已經經營不下去。
它們或空置,或轉行,到最後,潤州城內,也就剩下寥寥幾家大客棧,這平順客棧,也算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蕭寒身份尊貴,再加上此次隨行的人不少,是以王五早得了吩咐,跟那店老闆包下了整座客棧。
在這正月裡間,行人商戶本就很少,客棧9業,也是一年中最冷清的時候!
那本來在櫃檯後干坐著,閒的幾乎要發霉的客棧掌柜乍一聽有人要包下客棧,喜得兩撇鬍子都快飛到天上去了!
客客氣氣的把王五送出客棧後,他立刻返身,一溜煙的跑去跟客棧里住的幾個客人又是賠禮,道歉,又是退人家房錢。
等好不容易商量的幾個客人安排到別家入住,又連喝帶罵的趕緊指使夥計收拾客棧,務必照顧好這單大買賣。
所以,雖然王五隻一來一去短短一會,客棧已經被那些小二雜役收拾的乾乾淨淨,至少能看到的地方是乾乾淨淨!
客棧內,在大堂中焦急的走來走去的掌柜等車隊入院,一眼就準確的認出蕭寒是這支隊伍的主事人!趕緊在臉上擠出一副笑容,從屋裡迎了上去。
不過,還不等他來到蕭寒近前,幾個彪形大漢已經伸手將他攔在了外面,店掌柜一看,只能尷尬的在外面朝蕭寒拱拱手,朗聲說道:
「啊,客人您真有眼光!小店是本鎮最好的客棧了!不論是房舍,還是吃食,都是鎮子裡一等一!不管客人要清洗沐浴,或者聽歌唱曲,小店都可以替客人安排,哪怕您這裡有個頭疼腦熱,我們也有郎中先生可以診治……」
「喂!你這掌柜的好不會說話!大過年的,說誰頭疼腦熱呢?」
店掌柜一席話還沒說完,卻不防一聲厲喝自蕭寒後面響起,將他的話打斷。
緊貼著,店掌柜就看到一開始來尋他的那個漢子正怒氣沖沖的從後面趕來,一雙大眼,惡狠狠的瞪著他。
原來,王五剛剛還在那邊吩咐店小二把那些馬牽去後院洗喂,突然間就聽到掌柜熱情過了頭的話,立刻驚出一身冷汗,也顧不上馬了,分開眾人就擠到了前面,對店掌柜呵斥起來。
那掌柜一見王五怒氣沖沖的模樣,先是一愣神,隨即也察覺到自己剛剛話里的不妥。
以前他這麼介紹自家客棧是沒問題。
可現在是過年期間,而對方看起來又是大富之家,自己不知不覺,話里就犯了人家的忌諱了。
想到這,店掌柜也是驚出了一身汗,生怕這好不容易才來的大主顧再跑掉!趕緊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後就對著蕭寒他們連連拱手作揖:「哎呀,你看看在下這張破嘴,平日裡說順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見怪!」
蕭寒一想不注重這些小節,要不是王五提出掌柜的語病,他剛剛還在為這個客棧的項目繁多而稱奇,所以此時看掌柜的連連道歉,便大方的擺擺手道:「哎,算了!那個掌柜的,這客棧我們包了,把你的人都撤下去吧,只留幾個打掃收拾的人就行,其他的我們自己來就行。」
「啊?」
那掌柜本聽蕭寒說算了,心裡已經是一松,不過再聽他下面的話,登時又呆住了,連拱起的手都忘了放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瞪向蕭寒問道:「那廚子,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