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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平陽城與長安城,洛陽城這些通州大邑有些不同,它在晚上,是沒有宵禁這一說的。
畢竟這裡只是一縣之地,就算是縣衙,滿打滿算也只有十來個衙役。
要是再分出幾個人晚上巡夜,那第二天縣官老爺升堂,能不能湊齊兩排拄著水火棍的人都難說。
夜深了,在這寂靜的夜裡,似乎只有漫天的雪花,在沙沙的落下。
「噠噠……」
城內,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打破了這份寂靜。
黑暗中,一匹快馬衝破風雪,正向著悅來客棧疾馳而來。
悅來客棧。
此時住宿的客人早就已經睡去,就連店裡的夥計,也在大堂角落中鋪開了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自古以來,小二睡大堂,便是客棧這一行的默認規矩。
一來,在這裡睡覺可以看守店鋪,不至於被賊人光顧,蒙受損失。
二來,萬一這客棧里有個緊急事件,比如走水之類的,他們也能早早反應過來。
不過,在悅來客棧中,今天睡在大堂里的,卻不止那幾個夥計,還多了一個無房可歸的店掌柜。
雪夜有些清冷,再加上客棧大堂的本就空曠,那無處不在的過堂風,吹的掌柜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生了出來。
「這什麼鬼天氣!怎麼這麼冷?我說你們把門都關好了麼?」
感覺一陣冷風從頭頂拂過,披著一床厚被的掌柜哆嗦著喊了那邊的夥計一句。
那夥計聽到掌柜的話,不敢怠慢,趕緊從被子裡露出腦袋點頭道:「關了!而且我還怕晚上起風,特意加了一道門閂!」
「呼……那這也太冷了吧!」
看了一眼確實關的緊緊的大門,掌柜上下牙打架一般哆嗦了幾下,這才躺了下來,可這即使躺下,小風也從四面八方鑽來,凍得掌柜索性連腦袋也埋進了被裡,這才感覺稍稍暖和點。
「哎,早知道這裡這麼冷,就該多放幾個爐子!」
整個人都蜷縮在被裡,就像是一隻大蝦的掌柜只顧得胡思亂想,根本就沒聽到外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轟……」
很快,一聲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便伴著冷冽的風吹進了客棧。
登時將那些剛剛閉上眼的夥計全部都驚醒過來。
「門怎麼開了?你個兔崽子不說加了門閂了?」
被窩裡的掌柜也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他滿臉怒氣的鑽出腦袋,剛要破口大罵,卻猛然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搖搖晃晃的沖了進來!
「你是?」
心裡先是一驚!掌柜好懸沒直接跳起來!
等他借著被風吹的跳動不已的燈光一看,這才勉強認出,那個身影,好像是租住在蘭谷軒那伙人其中的一個!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你受傷了?」
發覺這人認識,鬆了一口氣的掌柜剛開口問了一句,突然又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在這人的衣服是爛的?!再仔細一看,在那爛衣服下,竟然一道長長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著鮮血,將漢子的衣襟褲子染紅了大半!
「快!去叫一下我們的人……」
此時,一路硬撐著進了客棧,那商隊老大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勉強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下一秒,他整個人便轟隆一聲,一頭栽到了地上!
其實,這不用他說。
看到這幅樣子,早就有機靈的夥計衝到了後面,瘋狂的拍打起蘭谷軒的大門。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陡然響起。
院子裡,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的蕭寒聽到敲門聲,還以為小峰爹回來了,打著哈欠,衝著外面便是一聲大吼:「老大回來了?別敲了,進來吧,門沒鎖!」
「嘎吱……」
隨著蕭寒的話音落下,院門擠了應聲而開!不過進來的卻不是小峰的老爹,而是一個衣衫不整的夥計。
「客官!客官!不好了!你們的人受傷了!」
黑暗中看不清道路,那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