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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得有點走神,他的命運在遇到何爺之後陡然轉了一個大彎,現在表面上看似乎已經重新步入了正軌,其實不管是李三江事件,還是他在醫院暫時的護工工作,都離真正打開局面還差了一個契機。有時,契機或許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但小事沒有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契機何時才會降臨。
甚至可以說,就算小事已經發生了,在小事的影響和連鎖反應顯現之前,誰也不知道哪一件小事會引發人生之中的大的拐點。
而何爺離開單城已經一月有餘,自從上次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再無音訊。畢問天也是如曇花一現,然後就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從此杳無蹤跡。
他是看到了月清影人生的轉折點就在今年,但對於自己的人生轉折點在何時何地,卻茫然不知。相師可以鐵口直斷、定人禍福,卻不能看清自己的命運,即使到了運師的境界,也是看外不看內,斷人難斷己。天地平衡之理,就是如此,想想也是無奈,否則何爺也不會說,只有到了命師的境界,才是隨心所欲的大成之境。
正想得入神時,耳邊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響起,施得猝不及防之下,被慣性帶動,身體猛然向前一撲,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帶,他差點一頭撞在前檔玻璃上!
好好的突然停什麼車,施得抬頭一看,好嘛,還直接停在了馬路中央,不由他大怒之餘,又哭笑不得。
月清影卻毫不在意施得的感受,她一腳剎停了汽車,雙眼痴痴地望向左前方,似乎對她急剎車的舉動毫無察覺一樣。幸虧是清晨,街上汽車不多,否則汽車緊急剎停在馬路正中,非得發生追尾事故不可。
左前方不遠處是流年玉器行,流年玉器行是下面門臉銷售上面辦公住宿的格局。只見一男一女有說有笑從二樓下來,身上穿的是運動衣,腳上穿的是運動鞋,就如一對剛剛起床的年輕夫妻要出去晨練一樣。
年輕男女不是別人,正是木錦年和花流年。
施得也驚呆了,木錦年不是帶林雙鳳去京城、下江複查病情去了,他怎麼會和花流年在一起?在一起也就算了,卻是雙宿雙飛的景象,不是說他和花流年面和心不和,而花流年對他也是頗有微辭嗎?
可是活生生在眼前上演的一幕,一時讓施得震驚得無話可說。都說和一個女人關係最密切,不是陪她一起吃晚飯,而是和她一起吃早飯。
縱然花流年沒有對他說真話,但以施得的眼力也分明可以看得花流年對木錦年絕對不會有好感到可以和他雙宿雙飛的程度!
但發生在眼前的一幕確實讓施得無語了,他一瞬間也如月清影一樣石化了。
木錦年和花流年顯然沒有發現遠處的馬路中間停著一輛奧迪跑車,跑車內,有一男一女將他們的言行舉止盡收眼底,他們下樓之後,一前一後朝後面小巷走去。
目睹此情此景,月清影的眼淚奪眶而出!
淚水洶湧成河,奔流如江,流出的是數年的不甘和委屈。或許在一剎那,月清影心中保留的最美好的一個夢想怦然破滅了,就如一個色彩鮮艷的氣球,被一根鋼針輕輕一紮,就破滅了全部的希望。
施得拿過紙巾,遞了過去,月清影不看也不接,任由淚水長流不止。施得心中嘆息一聲,只好親自動手用紙巾為月清影擦拭眼淚。
任憑施得為她擦試眼淚,月清影不躲不閃,任由施得的手掠過她如玉的臉龐。等擦到第三張紙巾的時候,她輕咬朱唇,隨後開動了汽車。一陣油門的轟響過後,汽車風馳電掣一般,帶動地上的幾片落葉,迅速地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
施得和月清影走後不久,木錦年和花流年又從小巷中返回了流年玉器行,二人並肩上樓,手中提著早餐。到了樓上,推開門,將早餐放到桌子上,必恭必敬地說道:「畢爺,吃早飯了。」
「嗯。」隨著一聲重重的鼻音響起,一個人從裡面的房間之中推門出來——他鶴髮童顏,一身練功服打扮,紅光滿面,笑容可掬。
如果施得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畢問天!
再說月清影一路疾駛,不多時,了車到一碗香,施得叫了停:「我在一碗香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