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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瀋陽城,攝政王府邸。
去年底,黃台吉忽然暴斃,臨死前並未留下遺囑,這使得滿清內部,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政治鬥爭。
不過因為,代善、濟爾哈朗的穩重,再加上豪格的軟弱妥協,使得滿清內部並沒有因此發生一場內訌,雙方最終達成妥協。
此時,年僅六歲的福臨,繼承滿清之主,稱大清皇帝,改年號順治。
不過滿清的權利,卻掌握在濟爾哈朗和多爾袞手中,而黃台吉的長子豪格,則什麼也沒撈到。
這次政治鬥爭中,豪格的支持者濟爾哈朗獲得了第一輔政的位置,多爾袞任第二輔政,表面上是豪格派還占那麼一點優勢,但事實上豪格已經徹底輸掉。
這裡不得不說多爾袞確實狡詐,他同意濟爾哈朗做第一輔政,而不是讓豪格去做,充分顯現他的政治智慧。
如果豪格擔任輔政,或許還能和多爾袞繼續爭鬥,還能將擁護他的人聚集到身邊,可偏偏是濟爾哈朗擔任,那兩黃旗的心便也就散了。
雖然濟爾哈朗擔任第一輔政,但他不是豪格,無法團結黃台吉留給豪格的勢力,所以也無法與多爾袞抗衡。
這樣一來,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多爾袞便從不占優勢,到掌握滿清的絕大多數權利。
這時,在睿清王府邸,幾名從張家口逃離的商人,跪在地上,向多爾袞稟報關內的情況。
這些個商人,敢在順軍打下張家口之前,倉皇的逃到關外,如今一個個都是光著頭皮,腦後拖著一根小辮,主動剃髮,並且換上了滿族的打扮。
沒辦法,大順和大明都要滅他們,關內是回不去,他們便索性跑到遼東降清。
「啟稟攝政王!李自成正月間從關中東征,二月就占據河東大部,攝政王給奴才們夠糧的銀子,大部分都落入了闖賊之手。」
說話的是范永斗,他在張家口為關內的物資流向關外打點關係,要不然這次也得載在李自成手裡。
多爾袞聽了范永斗的話,目光有些陰鷙,「你們晉商的眼線,不是遍布北五省嗎?怎麼連闖賊要動你們都不知道?」
多爾袞擔任輔政後,為了迅速建立威信,便又撥了批銀子給晉商,希望能夠通過他們,弄到一些物資,還緩解關外物資的匱乏。
現在物資沒弄到,銀子卻沒了,讓多爾袞很沒面子,也引起滿洲貴族的不滿,多爾滾心頭自然惱火,恨不得殺了眼前幾個飯桶。
范永斗忙磕頭哭訴道:「回稟攝政王,奴才們年初的時候,確實收到了一點風聲,不過是明朝方面的消息,誰也沒想到闖賊也會突然動手。」
范永斗對多爾袞其實有所隱瞞,沒提他兒子的事情。
當時高義歡找上門來,他心中就提起了警惕,轉移了一部分物資到了張家口。
不過他怕影響贖回范三拔,所以沒有聲張,並沒有告知其他人。
只是他沒想要高義歡,不講道義,一點誠信都沒有,居然將范家通清的事情,告訴明順兩方。
直到現在,他還沒搞不懂,無冤無仇的,銀子也給了,高義歡一個流寇,為什麼要這麼做。
十二月間,高義歡將消息泄露給了馬士英,正月間又告訴了李自成。
馬士英的奏本上去後,晉商就已經收到了風聲,只是明朝處里這種事情,有一個過程,晉商便也不太急著全部轉移。
他們在朝中有關係,以為自己可以從容應對,卻沒想不到半個月,李自成就打到了山西,並抄了他們。
現在事情已經這樣,多爾袞雖然心裡惱怒,但銀子卻變不回來。
這時他忽然陰沉著臉問道「李自成現在打到哪裡呢?」
「回稟攝政王,闖賊勢如破竹,現在怕是已經打到北京了!」范永斗見多爾袞沒有追究,不禁鬆了口氣,忙磕頭說道。
闖賊居然打了北京,那關內的局勢,便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如果讓李自成,滅了明朝,消化了明朝的勢力,那關內就成了鐵板一塊,而且清軍面對的敵人,將不是腐朽的明朝,而是一個充滿朝氣的王朝。
這一點,對於滿清顯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