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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的黃河看著多了幾分平靜。
一個官員帶著隨從站在河邊看著,良久抬頭道:「好水,奈何向北流,若是遼人順勢過河,汴梁危矣!」
……
一匹快馬入京,送上了奏疏。
「陛下,河東轉運使韓贄建言疏浚二股河,以解黃河之困。」
趙禎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不過最近他的話越發的少了。
他看了一眼富弼,淡淡的道:「你等議議。」
此刻的他恍如得道高人,那一眼看著雲淡風輕。
哎!
官家管事太多不好,大家會覺得束手束足的,可若是不管也不行,大家會少了一個仲裁者,鬧騰不休。
「二股河乃東流……」
……
宰輔們很忙,沈安卻無所事事。
果果也沒事。
高滔滔令人把她接了來,然後一群小姐妹在一起玩耍。
趙淺予和她在大樹下嘀咕說小話,看著一群小女孩在前方撲蝶。
撲蝶大抵是女孩子們閒極無聊才會去乾的。
趙淺予皺皺鼻子,說道:「她們不陪咱們玩。」
她是趙仲鍼的妹妹,所以這兩年也經歷了一些大起大落。
在少女之下的歲月里,女孩子們顯然比男孩子更成熟,更容易被大人影響。
所以一會兒和好,一會兒冷漠,幾次三番,大家的關係就慢慢冷淡了。
果果穿著小裙子,還背著一個在此時顯得很是古怪的雙肩包。
她皺著小眉頭,有些不樂的道:「你又不去我家玩,我家好多好玩的……」
趙淺予哎了一聲,然後摸摸果果那小巧的雙肩包,說道:「娘說女孩子不許到處跑,不然會沒人看得上……」
一個九歲的女孩子一本正經的說著這種話,那模樣也只能用好笑來形容。
果果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故作老成的道:「嗯……是這樣,只是……什麼叫做看得上?」
趙淺予搖搖頭,「不知道。」
一大一小兩個女娃面面相覷,然後都笑了。
樹下漸漸安靜,卻不覺得無聊,只覺得一種……寧靜,不寂寞的寧靜,腦海里一片空白。
一起懵懂,一起不懂事,長大後就會特別的親切。
而這就是因為經歷過彼此的成長。
這時那邊大抵是撲蝶累了,也覺得無趣了,就紛紛跑了過來。
大樹亭亭而立,枝葉繁茂,就像是一把大傘遮出了一片陰涼。
女孩子們跑到了樹下,然後你擦汗來我抱怨,瞬間清靜不再。
一個七八歲的女孩看著果果,皺眉道:「你來我們家就只會發呆嗎?」
這話同齡的男孩子大抵是不懂的,也說不出來。
這是說趙淺予不會當主人。
趙淺予哼了一聲,「你們玩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哼!你們沒玩的……」
「就是,你們每次不是玩竹蜻蜓就是玩那個木頭豬,無趣!」
「我們還要去投壺,你們不會!」
「……」
孩子的世界是殘忍的,她們秉承著自己的本能去行事,喜怒哀樂隨心而為。
趙淺予微微昂首道:「有什麼了不起,我哥哥會給我帶東西。」
這裡的女孩子大多數都有哥哥,於是就開始了顯擺。
「我哥哥會給我帶果脯!」
「我哥哥會給我帶好玩的。」
「我哥哥……」
一群女孩子在顯擺自己的哥哥。
時光荏苒,她們忘卻了曾經的記憶和難堪。
等她們集中火力把趙淺予噴的沒了還手之力後,就準備噴果果。
「我哥哥還會給我背詩……」
「我哥哥……」
一群女孩子都突然停住了顯擺。
大樹下很安靜,大家都在看著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