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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兄,小弟這次來是有事相求,事情是這樣,小弟有個仇人在英國伯明罕」
周文當然不會說出自己與孔令麟的恩怨,只說了這人在英國的身份和地址,甚至他是孔家後人的背景也沒有提及。
在前世當僱傭兵的時候,周文就知道了黑道殺手的規矩。就是把目標的身份、姓名、住址、相片等資料提供出來,其它的就由殺手去完成。
而殺手也沒興趣管你們之間的恩怨,只是根據對方的身份和社會地位來進行報價。
相片周文當然有,孔家的管事張永福帶著孔令麟到上海時就被趙義、趙順兩兄弟全程跟蹤,拍了不少他本人的照片。
有人也許會問,周文當初怎麼不讓趙家兄弟出手就將孔令麟幹掉。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句,周文雖然對待仇人是牙呲必報,下手絕不容情,但他也不是無腦莽撞之人。
當時孔家才對他出手沒多久,而且也知道了他的手段了得、下手狠辣。這個時候孔令麟突然被殺斃命,就是個傻子也能猜到是他周文的手筆。
到時候不要說跟孔家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就是校長那裡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弄不好就跟校長也成了仇敵,那對傭兵團的發展和未來的抗日大局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影響。
起碼周文要在上海淘金的事業就會胎死腹中,而什麼跟校長進言抗戰的方略和戰術更是無稽之談,根本不可能。
看到周文拿出的照片,蒲保羅仔細端詳了一下,就說道:「既然書生兄弟看得起我,這單生意也不是不能接。只是這人在英國華人圈子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家世背景我也多少知道一些。那就要費些周章了,最好是讓別人以為只是一場意外。所以」
說到這裡,蒲保羅就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文,打住了話語。
周文一聽,心裡就咯噔一下。他心裡清楚,這個蒲保羅已經知道了孔令麟是孔家後人的身份,自己怕是要大出血了。
他同時心裡也在大罵孔令麟這個人渣。想必這個紈絝在英國的行為跟在國內也沒兩樣,聲色犬馬、囂張跋扈一樣不落。如此聲名狼藉之輩,想不出名都難。
但周文卻是面色不變,只是微笑著說道:「就請保羅兄開個價,咱們商量商量。」
周文現在也不敢說出請保羅兄儘管開價這種話來,他的錢又不是槍打來的(其實還真是),就怕這個蒲保羅獅子大開口。
蒲保羅笑了笑,他是老江湖了,自然也知道周文的意思。開口道:「我這裡有兩個報價,請書生兄弟斟酌。一個是一萬英鎊,先付一半,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由杜叔父作保。」
周文一聽就有些頭大。
麻麻批, 一萬英鎊,那就是將近5萬美金,二十來萬大洋,已經抵得傭兵團一年的訓練消耗了。
周文皺眉沉思,他在考慮花這麼多錢去殺一個紈絝子弟,到底值不值的問題。
由於杜先生要避嫌,不但自己沒有參與他們的會談,就是保鏢和下手都被趕得遠遠的。杜公館這間偌大的會客室頓時就沉寂下來。
蒲保羅則是端起茶杯喝著茶,耐心地等著周文答覆。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開價很高,但是他認為這個孔令麟的命就值這個價錢。不是因為他有多難殺,而是他身後孔家的背景。
周文在心裡權衡許久,已經決定放棄這個委託了。他感受到蒲保羅的態度和神態,知道這人報出這個價就必然不會讓步,再討價還價也沒什麼意思。
他尋思自己現在雖然有錢,但都是兄弟們拿命換來的。為了自己的私仇花這麼一大筆錢出去,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更何況未來可是有整整八年的戰爭時間,多一分錢真的也許就是多一條人命。
蒲保羅第一個報價就是這麼高,那他所說的第二種報價必然就帶了一些非常苛刻的條件。也許直接的金錢交易會少一些,但是附加條件卻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
想到這裡,周文還是帶著一絲希望問道:「那保羅兄的第二種報價也不妨說來聽聽,也許小弟正好能做到。」
保羅微微一笑,一副就知道周文會這麼說的表情,徐徐說道:「我知道書生兄弟必不是一般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