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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眉有些擔心,夜裡一個人睡也睡不著,便也起來陪著,坐在一旁幫忙磨墨或者挑燈。筆神閣 bishenge.com
徐時卿看出她心裡擔憂,捉了她的手笑道:「你別著急,君父這身體,我問過太醫了,說沒有大礙,你也別放在心上,這人上了年紀,總是容易生病,不過我也在想一個問題。」
溫眉轉頭看他,「什麼問題?」
徐時卿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在想,君父如今這樣子,想必是有心想要退位了。」
「君父在朝三十年了,人這一輩子有幾個三十年,他這幾年對晟哥兒事事親力親為,想來也是做好了要讓位晟哥兒的打算。」
「這怎麼行!」溫眉幾乎是脫口而出。
「晟哥兒才多大啊,就把這麼重的擔子放在他肩上,怎麼行!」
見她一臉護崽的樣子,徐時卿忍俊不禁:「你是打量我這個親爹是擺設?」
說著伸手在她腦袋上狠狠的揉了揉,「有我在,有君父在,晟哥兒就算即位,也萬無一失。」
不過溫眉的擔心都沒有發生,耶律基五年後才正式退位,封皇長孫為太子。
十六歲的晟哥兒即位,改年號泰豐。
泰豐元年,耶律意歡受封華珍長公主,尊溫眉徐時卿為太后和太上皇,耶律基為無上皇。
晟哥兒如今身形頎長,又繼承了溫眉和徐時卿的好樣貌,因而格外的受矚目,甚至被稱為歷代皇帝中最俊朗的皇帝。
歡姐兒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似乎是有了自己的心事,因沒有同齡的小姐妹,平日裡有心事也藏心裡,溫眉因此沒少擔心過。
徐時卿對女兒還算了解,便寬慰溫眉:「這如今一切都在按照預期進行,你擔心什麼?」
歡姐兒趴在清凌凌的琉璃鏡前發呆。
「怎麼,葉將軍還沒有來嗎?」
江娘子高一腳低一腳的走了過來,「還沒呢,可能今兒是真的不會來了。」
葉將軍就是負責教她騎射的老師,也是大遼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將軍,是自幼就跟著祖輩上在戰場裡浴血奮戰過的,可以說是喝過人血,扒過白骨,看慣了生生死死的。
這樣的人,身上往往有種常人沒有的率性,仿佛生死看淡般,事事都不怎麼經心,卻又好似事事在心,膽大心細。
很顯然,葉玄初就是這麼一個人。
意歡進來總是有些心神恍惚,上次騎馬,若非葉玄初,意歡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
當時情況現在想起來還有些膽戰心驚,心有餘悸。
意歡一想起葉玄初懷裡的溫度,就覺得臉上燒得慌。
他如今也不過十九歲,聽說尚未娶妻。
意歡扳著手指頭,心裡藏著事兒,中午也沒有怎麼吃飯,晚上隨便吃了兩口,夜裡卻是怎麼也睡不下。
翻來覆去烙餅似的,聽著就讓人心裡聒噪得緊。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葉璇吃卻仍舊沒來。
上完了女先生的課,也不管女先生的訓話,意歡轉身就跑了。
等到回稟太后的時候,呆板的女先生難免要把近來意歡的情況說一遍。
溫眉剛開始還不甚在意,漸漸的江娘子也不免提上兩句,溫眉不禁上了心。
這孩子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不等晨昏定省,就讓人去叫了意歡過來。
意歡正翹首以盼葉將軍,被匆匆忙忙叫回來,仍是有些心急,進門就催促溫眉快說是什麼事。
溫眉臉上一板,肅然面色問她:「你近來都忙些什麼,聽說你飯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這是要鬧哪一出?」
見意歡埋著頭不說話,溫眉不由嘆了一口氣,「噯,當真是女大不由娘了,從前你是什麼話都要同我說的,如今便是我問你,你也不肯說了。」
意歡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要開口,嘴角翕翕,卻還是沒說出口。
溫眉到底是過來人,哪裡會真的沒察覺出女兒的異樣,當即便讓殿內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了女兒一個人說話。
「這是有了心悅之人了?」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