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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騁是個好孩子,雖是庶出但根上也是流著方家的血,不算違背先帝遺願,總比將來一個體內流著容家血脈的男孩繼承大秦江山要好,是這樣嗎?」
德王眉頭微挑,寫下正是。
「德王叔這麼好的算計,怎麼就算不到……」秦紹玩味一笑「自己早就露餡了呢?」
德王微白的面色波瀾不驚。
「朕看著都累,」秦紹揮揮手讓春楠退下,另外有人呈上一本小冊子「這是王叔府上的牌歷,那日睡在那位侍妾房中都有記載,不過你多年『醉心』丹青畫技並不曾在女色上耗費過精力,所以只有秦綜這麼一個庶子。」
德王臉色更白了,隱隱的預感逐漸變成現實。
秦紹笑道「既然王叔早就有心爭奪大位,你又怎會半點不曾準備?唯一的解釋就是,早有謀算。」
德王搖頭陛下是聽信了何方謠言?
「別急著否認,朕派去查李嬤嬤舊事的人就在殿外,也調了當年裕王在宮中宿醉時的舊檔,用不了兩個時辰,這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秦紹泰然自若的模樣徹底擊潰德王的心理防線,他最後一步暗棋,也被秦紹拔除了。
德王眼睛瞬間充血,奮筆疾書好好好,你便讓大秦江山落在容家狗賊手裡吧!
「傳給秦騁,就不是落入容家手裡嗎?」秦紹引為笑柄。
德王被她弄糊塗了,皺眉不解。
「德王叔,你運籌帷幄多年,就沒覺得容閎哪裡不對勁?」
這可把德王問住了。
說起來若非秦紹今天告訴他這番真相,他也要被容閎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騙過去,只是今朝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和容閎不都是秦紹砧板上的肉嗎。
不,不對。
若是如此,秦紹還用得著費力找他過來?
德王寫道你想我幫你除掉容閎?
「幫我?不,這是在幫王叔自己。」
德王冷笑起來,他攤攤手,顯然是孑然一身的樣子,他還有什麼好幫的。
秦紹的手下敗將,註定一輩子要蛆蟲一樣活在宗人府,不見天日。
誰還能幫他什麼?
「德王叔謀劃這麼久卻險些為他人做嫁衣裳,心裡就不恨嗎?」秦紹冷笑,「王叔不必驚訝,朕沒有誆你,若是秦騁登基贏的人一定是容閎。」
德王也是心思剔透的人,他瞬間想到了這句話對應的可能,當即就覺得天方夜譚,啞著嗓子啊啊笑了三聲,表示譏諷。
「那你給我一個容閎幫你的理由,今天,大殿之上,容閎幫秦騁繼位,對他有什麼好處?」
德王愣住了。
「你或許在想,容閎只是蠢,急於和我作對才要假手與你,可能證明我的身份後他就要反戈一擊,轉而揮容王一系推拒毓靈公主與自己的兒子?」
德王不受控制地點點頭,他正是這麼想的。
「那顧氏呢?你當這女人是真的傻嗎?」
一個蠢婦人罷了。
德王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顧氏沒有好感,但輕蔑隨著秦紹的笑意頓住。
是了。
顧氏瘋瘋癲癲那麼久,被治好的第一件事不是見兒子,不是想法子自救,而是膽大包天到狀告當今皇帝,連戲文里怕都不敢這麼寫。
「沒錯,是容閎給了她承諾,而且,她和容閎絕非初次相識,容閎,是顧氏可以託付信任和兒子的人。但我查過顧氏的資料,她家族是渝州望族,自小生活在渝州,後來嫁進王府,但可惜大哥從軍姨娘多數不在家中,二人感情當真一般,可容閎卻下過三次渝州附近。」
這足以說明一些東西。
能讓顧氏完全信任託付親生兒子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一般人,最可能的還是……這個男人是孩子的爸爸。
也只有這樣,才會有人甘冒大險將局面推入。
德王面如死灰跌坐在地。
果然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啊。
他以為自己走在二十多年前頭,安排了自己的侍妾,算計了皇帝和二哥,眾叛親離後,終於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即便秦綏戰死,還留下一個秦騁。
誰知容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