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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以為,吏部所請外放官員的事多數妥當,唯有刑部、御使台及鹽曹三處的人選需要再議。筆神閣 bishenge.com」秦紹道。
皇帝面帶笑意,示意她繼續說。
畢竟秦紹故意把吏部的摺子放在最上頭,他也看得出來。
「此三個缺處皆是位卑權重之地,吏部著選的三人皆是名門子弟,雖然背景足夠深厚,但到底根深葉茂得牽連甚廣。」秦紹微一停頓,等候皇帝旨意。
皇帝手指在桌上敲打,視線從摺子上滑到秦紹肩頭,道:「太子是怕這三人不敢有所作為?這三個缺口不過五六品,除了御史台的諫議大夫之職,其餘位置想有作為也難。太子為何專挑這三個人?」
當然是因為……這三個人都是前世容宿造反時,稱病不肯早朝的小人。
秦紹面色不改。
「兒臣並非針對此三人,而是覺得外放的缺處更能為大秦歷練人才。」
皇帝把摺子丟給內侍:「小事,按太子的意思做。」
秦紹心裡出了口惡氣似地,在皇帝問她可有推薦人選時,誠實地表示還沒。
「整天找藉口往東宮跑的人那麼多,你卻連三個缺位的人選都挑不出來?朕可不信。」皇帝玩笑道。
秦紹孩子氣地撓撓後腦勺:「真沒有,兒臣有時都分不太清楚大韓大人和小韓大人,還有趙周嚴幾位大人。」她嘆了口氣,垂下頭。
說真的,這三位大腹便便的大臣,前世她就分不清。
反正有容宿在,朝議什麼的,她走個過場就行。除了關鍵幾人,或是做過什麼讓她印象深刻的大臣,秦紹也就能記住個名字。
當然,職權俸祿,她可背的滾瓜爛熟。
畢竟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容宿弄權鑽營掌控官員任免的權力,她這個傀儡皇帝照本宣科就行。
「朕可聽說你不止一次認錯這幾位大臣了,這可不行。」皇帝笑著責備道。
不過大秦大大小小官員上萬,長安城就有近三千,秦紹要是能一夕記住,他才擔心呢。
「朕再給你七日時間,可不能再錯了。」
「是,兒臣謹記。」秦紹並不為難,但很快話鋒一轉:「兒臣的東宮尚有幾個職位空缺,兒臣想請父皇首肯,再添幾人。」
皇帝點頭。
「容司直一直盡心辦事,兒臣認為他當得……少詹士一職。」秦紹硬著頭皮,說了違心話。
皇帝眯起了眼:「容宿官不過七品,年紀也不大,太子一開口就給他請了正四品的高官,也不怕撐著他?」
「父皇恕罪,」秦紹告罪一聲,也不辯解。
皇帝也是從太子走過來的,當然清楚秦紹的心意:「這件事朕也在考量,若不出意外,朕想以容閎為太子詹士,侍讀左右。」
秦紹上前一步:「父皇三思。」
上一任也就是皇帝一代的太子詹士是容王本人,使得詹士府權利極大,幾可以總領東宮一切事務,甚至到了先帝垂垂老矣時,容王的權力大到可以伸到六部去。
前世容宿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把東宮控制得密不透風。
所以個差事,秦紹斷不敢再分給他。
「兒臣讀史書,見先楚及前朝太子官署皆以老成持重者為詹士,又擇賢臣令為少師少傅,以重德行課業,今我朝中,何不效法先賢?」
秦紹寧可面對那些掉書袋子的老學究,也不想讓容宿再管得她透不過氣。
「太子此言……實在自毀長城。」
皇帝眯著眼站起身,中氣十足道:「自古太子詹士總領東宮,你若分以重臣任之,必定難以兩頭兼顧,到時左右儘是紕漏,你如何自處?」
秦紹不慌不忙:「兒臣以為,當親領身授,以明曉百事。」
她這是要分薄詹士權利,親自披掛上陣啊。
「荒唐!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皇帝呵斥:「大秦總領九郡百縣,又有眾多屬國,來日你便要一個人親領身授,才能明曉百事嗎?」
東宮只是一個縮影,給太子歷練的機會。
即便秦紹此刻能一個人撐起東宮,難道等皇帝百年之後,她還能一個人撐起全國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