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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劍回撤,劍刃輕顫,雪枝開出血梅朵朵,劍身復還霜白。
胡修吾脫掉鶴氅,露出了內里和不良帥同款的黑衣肩甲,將鶴氅蓋在袁天罡的屍體上。
從噬囊中掏出一具早就準備好的棺材,棺材雖未飾花紋,造型簡單,但卻是用新生的建木枝杈整體刨制而成,葬在棺中的人肉身不腐。
以鶴氅裹住袁天罡的屍首,取下他的面具和斗笠,胡修吾將其安置在建木棺中。
七枚棺材釘釘死棺蓋,防止袁天罡猝然掀起棺材板,夸胡修吾孝順。
將釘死的建木棺收進噬囊內,胡修吾嘆了口氣。
若是有的選,他也不想要這麼孝。
但是,若是不讓袁天罡提前出局,就憑藉全性那幫人,根本不可能斗得過袁天罡。
全性的人或許瘋人不怕死,喜歡破壞,掌握袁天罡不熟悉的術法。
可論起世事算計,把全性這幫人綁在一起也不是袁天罡的對手,哪怕是看似狡詐的龔慶和呂良,也不過仗著幾分小聰明,和不守規矩的行事作風才從天師府中討得幾分便宜。
天師一認真,他們就不是對手了。
在不良人世界也不會有所改變,或許在開頭,他們可以憑藉情報優勢,讓袁天罡措手不及,可一旦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久了,留下的痕跡多到能讓袁天罡摸清他們的性格和行動特徵後。
那全性不過就是第二個幽冥教,看似勢焰熏天,三分江湖,可終究不過是袁天罡手中棋盤上的大龍。
要它死,它就得死。
胡修吾還需要全性這幫瘋子充當鲶魚,攪動天下局勢,他可不希望他們還沒攪動幾下,就成為了別人鍋中的魚兒。
落葉稍有紊動,耳聞有人疾行而來,胡修吾心中明悟來人是誰。
戴上斗笠,貼上面具,筋骨咯咯一陣響動,胡修吾身形變幻,貼近了袁天罡的體型。
負手而立,胡修吾學著袁天罡的語調,澹澹的說道:
「出來吧。」
沒有猶豫和僥倖,陽叔子默默從斷樹旁走出。
剛剛鐵騎奔騰那麼大的動靜,陽叔子當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在教訓完李星雲後,便急匆匆趕了過來,能造出那麼大聲勢的人,他心中只有一個人選。
望著四周被千騎蹂躪過的場景,陽叔子大為驚訝:「是誰能讓大帥你如此大動干戈,難不成剛剛晉王李克用親至此。」
陽叔子憂心重重,李克用有王莽之心,若是讓他知道了李星雲在此,必會行魏武之策。
「哼,李克用不敢出現在我面前。」戴著面具,胡修吾說話也張狂了不少,「倒是你,背著我做了不少事呀!」
陽叔子深知自己引導李星雲出世,八年未教他武功,已經犯了不良帥的忌諱,在幾天前受到不良人信件時,他便知自己必死無疑。
看透生死後,陽叔子此刻倒也灑脫了不少了,對不良帥也少了幾分懼意,洒然道:
「星雲他是個好孩子,他幼年的生活已經夠苦的了,我只希望他今後能做一個平靜快樂的人。」
「哼亂世當道,想要平安喜樂談何容易,這八年來你不教他他武功,可又不阻止他偷學,不就是因為此嗎?優柔寡斷,猶豫不決,難成大器。」
胡修吾說道:「你知道嗎,你做的最大的錯事不是沒有教星雲武功,而是把這最該死的性子傳給了他,我真想殺了你!」
陽叔子很是平靜:「是嗎?那大帥為何不動手?」
胡修吾頓了頓,有些唏噓:「你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所以我可以放你一馬,不過你要把你逃避了三十年,身為不良人的責任,肩負起來。」
「我要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嬈疆,十二峒。」
······
三天後,待陸林軒養好了傷,陽叔子便打發他們下山,去終南山藏兵谷送信。
「好了師妹,不要生氣了,師兄不是有意騙你的。」
下山路上,李星雲哄著發小脾氣的師妹陸林軒。
陸林軒氣惱李星雲竟然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