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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別人信不信我,你知道這其中的阻力有多大嗎?時機不到,就是裴玄之也不好輕動。」
齊玄素嘆了口氣:「可以理解。哪怕是天師看到了帝冠落地,可我們的皇帝陛下紫極大真人還想著將皇帝和天子的重歸一體。人,絕大多數時候,既不會以史為鑑,也不會未雨綢繆。」
七娘道:「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還是寄希望於後來人吧。」
齊玄素轉開了話題:「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我來自以後?」
「離開靈山洞天之後沒多久,我就意識到了。因為靈山洞天內部的時間流速有問題,我感覺被困在靈山洞天很久,其實並沒有很久,我離開洞天之後,發現時間也就過去了幾個月而已,外面還是裴玄之、李無垢、蘇元儀的天下,根本沒有什麼李長歌、齊玄素,可我又覺得你不是在說謊。畢竟你當時那種覺得我應該聽說過你的理所當然,得到否定回應後那種隱含著吃驚的自以為是,根本假裝不了。」七娘仍舊口下不容情。
好在齊玄素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挖苦,完全不在意:「所以你就去調查了,尤其我還拿著天師的『青雲。」
七娘道:「調查的結果是,世上沒有齊玄素這號人,天師的『青雲也從未外借,天師拿它劈了張無恨之後就從未離身。」
齊玄素插話道:「同樣是偷東西,地師的脾氣是真好,竟然沒給你一刀,換成是天師,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地師比天師更仁慈?」七娘哼了一聲,「希望你熟悉並了解地師之後,還能堅持自己的觀點。」
齊玄素並不天真,他當然不會認為地師比天師、國師好到哪裡去,要的就是引出七娘這句話:「既然地師並不比天師更仁慈,那麼你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拿走『照骨鏡,偷走『長生石之心,順帶打死了姚柳,地師怎麼會放過你?如果我是地師,就算不殺了你,也得把你關起來,並沒收所有違法所得。」
七娘道:「我要先澄清一點,我沒有打死姚柳,我當時就說了,這裡什麼都死不透,姚柳看似死了,可我沒有毀去他的命符,那他就不算死,現在你再去靈山洞天,還能見到他,你就是想和他追憶往昔,也不是不行。」
「其次,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付出代價?只是這個代價並非性命罷了。再有,天師說是殺了張無恨,到底是給她留了一線生機,如今的張無恨不是又活了?又在搞風搞雨,說什麼復仇,天師管她了嗎?說到底,天師當年的那一劍是給外人看的,也是投名狀,你一個神仙后裔,憑什麼讓道門高層信你?憑什麼證明你不是陳書華這種兩面派?總得有點實際行動,天師給了親妹妹一劍,這就是投名狀,所以他才能成為天師。當然,這也是多虧了他姓張,如果沒有這個姓,就連納投名狀的機會都不會有。」
齊玄素感慨道:「說白了,這是一個道德抉擇,我倒是很慶幸,迄今為止,還沒有遇到過這種道德困境去考驗我的人性。對了,你剛才說你付出了代價,只是這個代價不是性命,那麼,代價到底是什麼?」
七娘從腰間抽出煙杆,點燃煙鍋,深深吸了一口,煙圈裊裊:「你猜。」
齊玄素早已熟悉了七娘的套路,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意外,說道:「我猜,就憑你的智商,肯定猜不出我的來歷,是地師指點你的?」
七娘語氣一冷:「我這個智商怎麼了?我是傻子,你又好到哪裡去了?」
「你別急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齊玄素擺手道,「我也沒說自己是聰明人。」
七娘打定主意抓住這一點不放:「我智商不高,你聰明。我辛辛苦苦把你扶起來,反而成了你嘴裡智商不高的人。是,我的確智商不高,我要是智商高,怎麼會選中你這麼個白眼狼。」
齊玄素無奈道:「不講武德了啊,又玩這一套,又想滑過去。」
七娘背過身去,望向窗外,還拿手抹了下臉,也不知道是抹眼淚,還是在捂嘴偷笑。
齊玄素不由感嘆,他只需要應付三個女人,小殷是最省心的,可就是這個最省心的,還經常惹麻煩,比如自己去找伊奘諾尊,又或是亂動「歸藏燈」。其他兩位,不和還是其次,關鍵是個頂個的有主意,他很多時候要去猜她們在想什麼,還是挺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