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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才學,為朝廷盡力……」
看著年少的夏完淳,陳名夏長嘆道。
「可惜了……枉活數十載,可惜,可惜……」
終於,陳名夏與家人坐上了南下的海船,看著海船在小船的拖曳下緩緩離港,直到再看不到船影時,站在江邊的夏允彝背對兒子,喚著他的乳名問道。
「端哥,你可知道,為父為何帶你給來你陳世叔送行?」
「父親是想讓孩兒知道做人應該時常以忠義為懷!」
兒子的回答讓夏允彝皺著眉頭,連連搖頭道。
「為父是想讓你知道,人生在世,縱是少年得意,亦難免有自誤之時,一時自誤,到最後怕是悔之晚矣了……」
原來夏允彝之所帶著兒子過來給陳名夏送行,一方面既是為了給故友送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教育兒子,畢竟,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這樣的警示教育可比報紙上來得更直接,更有效。
「孩兒知道了!」
夏完淳點頭應聲時,夏允彝依然站在江邊,靜靜的看著遠去的海船,江邊只他們父子兩人的身影。
他們兩人並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中,他們父子兩人都因為反抗滿清入侵而死。夏家一門滿門忠烈,身後只留下身後留有妻子錢秦篆、女兒以及遺腹子,而遺腹子出世後又不幸夭折,一代忠良就此絕嗣。
當然,這一切都在這個時空中再也不會發生,非但不會發生,而夏家家勢只會比過去更為興盛,畢竟,這次有不少江南士家被流放,傳統士家流放,意味著新士家的機會,夏家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而面對遠去的陳名夏,與父親的可惜不同,夏完淳卻覺得陳名夏是罪有應得。
「爹,孩兒不打算參加明年的恩科了!」
「什麼!」
原本正沉浸在與友人離別傷感中的夏允彝,被兒子的這句話嚇了一跳,急聲道。
「你說什麼?不參加明年的恩科,那你想幹什麼?」
「孩兒想考皇家軍校……」
不等夏完淳說完,夏允彝就厲聲道。
「考軍校?難道你想做一個武夫不成!」
「爹,」
只聽夏完淳斬釘截鐵的說道:
「做武夫又怎麼樣?孩兒不是選擇做武夫,而要守衛這個國家,現在虜寇於塞北合流,天下看似平定,實際上大戰一解即發,與其科舉為官,孩兒更願意保家衛國,如此才能保天下永享太平。況且,現在國進武將的地位,遠高於歷代。」
「端哥,你懂什麼。國初武將地位高是必然,可就長遠來說,武勛之家那裡能同進士之家相媲美。難道你真想我夏家世世代代就做個武夫嗎?」
夏允彝痛心疾道。
他們夏家可是江南的書香門第啊!
夏完淳還是他唯一的兒子,他要是當了武將,豈不意味著從此之後,江南士林就再沒有夏家了?
「父親請息怒。孩兒之所以選擇投筆從戎,為得了保天下太平,或許讀書科舉,是夏家世代晉身之道,但那樣的生活並不是孩兒想要的。孩兒想要的是馳騁沙場為國家開疆拓土。這才是孩兒一直以來的志向。」
夏完淳看著爹,然後反問道。
「爹,虜賊何止只有東虜,若是我輩不誅盡虜賊,不出數十年,虜賊再犯時,恐怕又是生靈塗炭,到那時夏家子孫,難道就飲頸以待嗎?況且,兒子是武將,將來您的孫子一樣可以讀書,考進士啊!」
眼看著兒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夏允彝自知兒子決心已下,其實,幾年前面對東虜入寇,流賊橫行的局面,兒子就有了投筆從戎的心思,這個決心怕不是一天兩天,了解兒子性格的他,最終還是長嘆道:
「罷了。罷了,既然你意已決,那為父就不攔你了,不過你往後要自己注意安全,千萬不要讓你娘擔心。」
「是,孩兒銘記在心。」
長嘆一聲,夏允彝朝著江上的移民船說道。
「那是往南天門運流民的移民船吧吧?」
「是的,父親。今年入春北直隸、河南以及山東等地都遭了災,據說受災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