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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都站在百姓身前,面向凶獸而戰的人們。
那些被蒙在鼓裡,包括他姜望在內的那些人們。
到底算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要瞞著大家?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各城域修士,不斷地填人命進去?」姜望聲音沉啞,他的人生觀受到巨大衝擊。
「你得知道,所有圈養的妖獸,下一代都會失去天生道脈。」看樣子白蓮也不是很確定,她目露思索地道:「我想,野性是妖獸必須的要素,殺戮是某種必經的過程。這其中有某種我不得而知的隱秘,但它決定了這種結果。所以這種事情一定不可以廣為人知,反而只能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因為沒有人會願意無意義地送死。」
她的眼神轉為揶揄:「或者,等你成了新安城裡的大官。當面去問問莊高羨?」
等你當了大官,去問莊國君主。
這句話只是很平常的調侃。
但卻是尤其令姜望恐懼的一句話。
他不是沒有展開過想像,想像知道這種事情後,他將來要怎麼做。他堅信無論這些凶獸培養背後的原因是什麼,他都會站在那些無辜死去的百姓身前,廢止這樣的事情。
但白蓮的這個問題讓他想到:
新安城裡的那些大人物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各大城域一步步修行上去的。他們一定也經歷過或者感受過,被凶獸肆虐過的痛苦。他們當中必然也有某些人,是從小懷揣著保境安民的理想,有著救濟蒼生的抱負。
然而,什麼都沒有。
莊國立國三百餘年,關於凶獸的一切信息,仍然是將絕大部分人蒙在鼓裡。
所有曾經矢志改變世界的少年,最後都被世界改變了!
而且不僅僅是莊國如此。雍國如此,天下都如此!
這難道不可怕嗎?
這多麼令人恐懼!
……
「怎麼樣,想要毀掉這裡嗎?」
白蓮故意湊到他耳邊,呵氣如蘭地說道:「一邊是你將來要效忠的莊庭,是數都數不清的開脈丹。一邊是三山城域那些可憐的老百姓們,唔,好像也沒有太大價值……」
姜望已經打斷她:「我想。」
這一刻他沒有讓大腦思考,而是將決定交給本能。交給人性深處,最無可迴避的善意與憐憫。
白蓮看了他一會兒,道:「這就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