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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睡得正酣的時候。
長安街道上,常有一隊隊巡邏兵來回走動。
周揚依舊是滿身鮮血,幸好是躲在巷角暗處,才沒有那麼搶眼。
根據王允的安排,他必須在天亮之前潛出城西,因為今晚那裡的城守是呂布的舊部成廉,所以可以讓他安然離去。
只要周揚一出長安,成廉就會發出警報,將董卓的注意力引向城西。
然後,呂布就會乘這鬆懈的短暫時機動手了。
真的就這樣衝出北門嗎?
當周揚望著城牆上那稀少的幾名守兵,心裡便覺得不太對勁。
按理說,就算真的要故意放他離城,至少也要做做樣子,現在這麼鬆懈的城守,就好像刻意在告訴別人,從這裡逃跑會很安全似的。
難道董卓會毫無察覺,任由王允和呂布去布置嗎?
況且還有李儒在他身邊,這奸鬼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曾經好幾次差點要了周揚的命,他絕不會忘記。
周揚不能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心想就算那王允和呂布真想殺董卓,那也是他們家的事情,我這次來長安的目的,一來為的是隨時掌握董卓情報,二來若有機會的話,便把天子救回洛陽。
只要把這漢獻帝帶回曹操手上,那麼董卓就等於被打回了原形。
打定了主意後,周揚退回了巷內,隨便潛入了一家民宅。
憑他現在的身手,當個小偷絕無問題。
不一會兒,他便夾了套衣服和一頂斗笠出來,然後到水井處將身上的鮮血清洗乾淨,換了一身深藍色的布衣。
此時天色微亮,城內除了巡邏兵,以及一些早起趕集的人之外,並無其他動靜。
周揚正盤算著回到司徒後,如何與王允他們交待。
只見不遠處十幾名官兵,正押送著幾車貨物經過,而為首者正是成炳。
這個曾經與周揚一同嫖妓,後來又放他一條生路的小將,讓他忽然感到在這城內,並不是孤立無助。
問題是如何讓成炳相信,他就是周揚呢?
還是先暗中跟住,看看他們要去哪裡再作打算。
於是周揚拉低了斗笠,混在行人之中,悄悄跟著成炳等人,一直到了修建中的皇城圍牆附近。
原來這幾車貨,是要送到郭汜的將軍府。
周揚站在附近的店鋪門口,用眼尾的餘光偷視著他們。
「小心點,都放到倉庫里。」成炳向士兵們發號司令,讓他們將車上的貨品一件件搬進去。
這些貨品看起來體積不大,卻要兩個人才搬得動,看起來很沉重。
差不多幾車重箱子都搬完了,最後一輛貨車內,卻不像是貨車。
果然,車內走下了一名十歲出頭的少年,成炳不敢怠慢地輕扶著他,小心翼翼地步入府內。
周揚覺得這少年有些眼熟,當他回想起在哪裡見過的時候,不禁虎軀一震。
這不就是在洛陽宮宴,見過一次的漢獻帝嗎?沒想到這天子被遷到長安,在皇宮尚未修建之前,居然是住在郭汜府上,難怪呂布敢在董府安放這麼多護衛和弓箭手。
董卓為何沒把天子養在自己府內,而是藏到了郭汜處,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周揚乘著大家都在搬貨,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迅速地溜到貨車後面,再悄悄地躺進車內,從車窗一角探出半隻眼睛瞄向府門口。
這時候幾名士兵走了過來,他趕緊縮回了車內,任由他們把貨車拉入府內。
周揚感覺車外逐漸變暗,那當然不是天又變黑了,而是自己和貨品、貨車一起被關進一間陰暗的倉庫里。
「隆——」
石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良久後,他確定了倉庫里沒有別人之後,才再一次在窗邊瞄了一眼,果然是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如此緊甚,這些肯定不是普通的貨品。
周揚走下了貨車,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著直覺摸黑慢慢走動,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怕被外面的人聽到的話,進來一搜,立刻便無所遁形了。
忽然,手到之處,正是那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