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五幾次想鬧事,都被班頭壓了下去,張十顧忌同道的議論,也不便再支持兄弟妹子鬧下去。雙方陷入冷戰的狀態。
等了幾天,各處的糧差到齊了。臨高全縣的糧差有原來有將近三十個人,這裡面分兩撥人,一撥是包攬戶,大體上是鄉村小地主,因為和陳民剛有勾結或者在鄉下子弟眾多能夠橫行鄉里,得了這個差使;另外一撥則是城鄉里的青皮混混破落戶,也有流配到此地的流犯,專門在征糧的時候充當打手。
這次來聚會商議,已經少了一半人。原來這些人平素多半和土匪有勾結,這次剿匪活動開展了大規模的群眾xing「挖匪根」的運動,處死抓走了好幾個,也有原本和土匪不相干,只是以往催糧的時候積累下的民憤極大,也被群眾乘機戴了了勾結土匪的帽子一併處死了。工作隊也樂得如此,正好名正言順的幹掉幾個地方土霸勢力。
來得這些糧差,一個個對農村搞的運動還心有餘悸,對澳洲人簡直是畏懼如虎。特別是一個叫杜雯的女髡賊,簡直讓大家聞風喪膽。據說有幾個嘗過的她的鐵腿的,下輩子基本上就只能當太監了。
原來正惴惴不安,不知道今後的ri子如何。現在忽然接到陳書辦的通知來聚會談徵糧的事情,不由得一個個jing神復振。巴巴的換上體面的衣服來議事了。
這夥人聚在一起,蠅蠅聚聚,都在訴說最近一年身邊發生的變化,誰誰誰死了,誰誰誰被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這次能重新聚會,聽說又能繼續經辦征糧的事情了,頗有撥雲見ri的感覺。
陳明剛見人都來齊了,咳嗽了一聲,便進入了正題。
他談的就是今年澳洲人要包攬糧賦的事情。這件事情,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有所風聞,眾人聽說自己是為澳洲人當差,不但沒有當「明jian」的羞憤,一個個還很是雀躍――這下可以和澳洲人搭上關係了!自己的差使不但繼續可以幹下去,還能藉機大撈一把。
「只是這澳洲人的脾氣,我們還不摸透,這次叫大家來就是要好好的議一個章程,才能和他們的頭目去談。」
大家議論了一番,既然這次是由澳洲人總包攬,原來的各家包攬戶就不再經手――雖然二層分包也未嘗不可,但是大夥一致認為,第一次替澳洲人幹活,還是小心為好。與其在轉包「戴帽子」上動腦筋還不如是全力以赴的以催征為主。結結實實的替澳洲人征一筆糧餉上來才是。
「不過多少才好?」有人發問了。
「聽熊首長的意思,是要把合理負擔的部分放在裡面一併徵收。這就是三千『公石』。」周七介紹道。
「這個少了。」要是只有這些,澳洲人還何必費事來包攬糧賦?顯然他們是有極大期望的。
「沒錯,得翻個倍,澳洲老爺才會覺得我們爺們的本事。」
「這就得加耗米的數量,原來一石正額加收三斗肯定是不夠用了。」內中頗有幾個善於心算的人,馬上就把數字算了出來。
內中一個叫「傘店小胡」的糧差道:「八爺!我看這事情如果只是一切照舊年的例的話,怕是撈不到什麼大油水。」
給縣太爺的一份好處要出在裡面,澳洲人的「合理負擔」也是一筆大數目,他們這夥人自然也想借著機會發筆小財。如果還是蕭規曹隨的按照往ri的慣例辦理,無外乎加多耗米上去。
加耗米固然不是大事,但是沒門路的小戶已經被加得喘不過氣來,再勒逼也擠不出多少油水來,說不定還會找澳洲人去叫冤。大戶自然是加得起的,不要說他們本身耗米繳的就少,還有許多私下開墾的隱田和幫人蔭蔽的田地――只是平ri里已經收了他們不少的好處,無緣無故的加上去,對方心裡必然不服氣,以後相處就難了周七道:「怕甚?有不肯加的,讓澳洲人出馬,就得和苟家莊一個下場,看誰的脖子還敢梗――」
「事情不可做絕了。」陳明剛搖頭,「要挑唆起來固然不難,將來大夥還要在臨高混下去,澳洲人走了,你們怎麼辦?」
「傘店小胡」道:「必須得想出一個什麼由頭來才好,這樣才能向大戶們開口,要他們無話可說。將來我們也有轉圜的餘地。」
陳明剛點點頭,小胡這個人的悟xing不錯,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