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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兩個大兵如狼似虎,三下五除二就被牢牢的捆上了。
這下子想掉都掉不下來了。
於是他就被人牽著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頭和楊凡、塗山月並排。
「你就是嚮導,你叫什麼名字」楊凡問道。「一會要走夜路,你可千萬不要帶錯路。」
陳穀子一看,是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軍官,騎著高頭大馬,旁邊還有一個姑娘,長得可真俊俏,就是俏臉寒霜,好像誰欠她錢似的。
看自己看她,還瞪了自己一眼,好傢夥,這姑娘好大的殺氣,嚇得陳穀子差點栽倒。
「回、回老爺話。小的陳穀子,祖祖輩輩就是楊柳青人,從楊柳青到天津衛城、塘沽一帶。別說走夜路了,就是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陳穀子自信慢慢的說道。
那姑娘看了他一眼,說道:「天馬上就黑了,你小子能看清路嗎」
這年頭因為營養不良,很多人有夜盲症,當地叫雀蒙眼,天一黑或者光線暗淡下來就看不清路。
陳穀子有些訕訕的笑道:「小的雖然也有些雀蒙眼,但小的有經驗啊,走夜路我可是在行的。」
「呵,你小子還一套一套的,你有什麼經驗,說來聽聽。」陳凡也被他勾起了興趣,正好趕夜路也有些無聊。
今天月亮還是很大的,路不算難以辨認。
「回老爺,這個常言道,黑泥白水黃幹道,只要看顏色就能分出來,絕不會掉溝里。」
楊凡聽著倒是有點意思,問道:「怎麼講」
「晚上走路的時候,看上去黑乎乎的,那是泥濘的土坑,踩上去會沾一腳泥;看上去白晃晃的,那是沒腳的水坑,踩上去肯定會弄濕鞋子;只有看上去是黃色的地方,才是干硬的地塊。走夜路記住這句俗語,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楊凡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小子倒是個生活經驗豐富的,忍不住又問他,「你既然是楊柳青鎮的人,不在家種地,怎麼跑到縴夫村拉縴去了。」
之前他聽張嘎瘩說過,找了個縴夫村拉縴的當嚮導。
陳穀子一聽楊凡的話,眼淚都下來了。
「老爺啊,我家孩子多,口賦就多,張相爺改了一條鞭法後,地里的莊稼要賣了,換成銀子交稅,可是收糧的價格又低,賣不上價格。糧商都被官府和士紳壟斷,拼命的壓低糧價。好不容易換來的銀子,官府又說銀子品相不好,加收火耗。小的一家再加上徭役,實在是不堪負擔,就只好把地投獻給鎮裡的同宗陳舉人。」
楊凡說道:「那這樣就不用足額交稅了,你家的日子會好過一些了。怎麼跑來拉縴呢。」
陳穀子眼睛紅紅的,咬牙切齒的說道:「天殺的陳舉人,欺負我家不識字,串通了牙行的人,寫了假合同,說是用土地抵債,我家才投獻了三年就翻臉不認了。把我一家趕了出來,我爹去理論還被痛打了一頓,回來三天就咽氣了。」
陳穀子說完傷心的擦了把眼淚。
塗山月也氣憤的說道:「既然都是一個宗族的,這姓陳的考了功名不說照顧鄉黨,怎麼這麼不要臉,還吞併同宗的土地。」
「這鎮子裡誰家的府邸最大,最寬敞。」楊凡雖然同情陳穀子的遭遇,但想到一個問題,三千多人怎麼宿營的,必須要找當地最大的地主大院,另外還需要供應伙食,這個也只能找當地士紳來解決,這些暴徒可不是當兵的,能睡野地的。
「自然是陳舉人家,他家占了整整一條街,北邊是他的府邸,南邊全是他家的店鋪。」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