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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妄為的惡果一掃而空。
在此過程中,中都朝廷若能控制住郭寧這條惡虎……不需要郭寧做什麼,只要他什麼都不做,朝廷就能看著紅襖軍出兵南京,和開封府里的遂王打出狗腦子來。
世上還有比兩家大敵彼此殘殺虛耗更好的事嗎?
誰不願意做觀看螳螂捕蟬的黃雀呢?
而反過來想,這條惡虎若與那逆子聯手……莫說大金疆域兩分了,中都、河北等地的漕運一斷,再沒了山東海道接濟的糧食,不出數月,朝廷都要維持不下去!
真是活見鬼了,郭寧謀求定海軍節度使的職位時,皇帝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
所以,皇帝非常鄭重地吩咐過慶山奴:
你莫要觸怒郭寧。按下自家身份,先把事情給我辦成了!
慶山奴垂下頭,咬了咬牙,再抬頭時,已經滿臉笑容。他甚至還向著四周的護衛們抱了個羅圈揖:「失禮,失禮,是我著急了。各位兄弟莫要放在心上。」
禮數盡到,他兜轉回來,輕聲道:「宣使,那紅襖軍厲兵秣馬,以向南京,這正是陛下希望看到的!你在這時候牽扯紅襖軍的力量,徒然使開封府得益,於你,又有什麼好處可言呢?」
「當然有好處。打退國咬兒,我就能拿到密州;打敗楊安兒,我就有更大的地盤,更多的兵,這難道不是好處?何況……」
郭寧一笑,拿眼瞧了瞧慶山奴:「何況,陛下那位英武有為的孩兒,正是在我定海軍的操持下去到了開封府。我看,遂王對我,頗有幾分善意,合該守望相助哪!」
慶山奴壓抑住情緒,沉聲道:「要說善意,難道陛下和郭宣使之間,就沒有麼?陛下也是在郭宣使的操持下入得中都!大金皇帝的善意,難道不比遂王的善意更有價值?」
郭寧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過了好一陣,他徐徐道:「皇帝是什麼樣的想法,皇帝是怎麼看待徒單丞相的,乃至皇帝是怎麼看我的,那並不能瞞過誰。所以,皇帝也不要指望著,拿幾個虎符、魚符,拿幾個空頭的官職給我,就能讓我做什麼,不做什麼。」
這話太直白,也太過咄咄逼人了。慶山奴事前準備了不少說辭,可郭寧卻如莽漢般掀了桌子,以至於什麼說辭都用不上。
「宣使!」慶山奴嚷了一句。
郭寧擺了擺手:「我說了,那些東西,對我沒用。」
慶山奴目瞪口呆地道:「怎會沒有用?宣使你想要地盤,想要兵馬,但若沒有朝廷的名義,何以駕馭他們?若沒有制度約束……沐猴而冠,豈得長久?」
郭寧站起身:「誰是沐猴而冠,恐怕再過幾年才能看得清。眼下若皇帝拿不出點新的東西,你便可以回去了。我這個節度使做得挺好,部下們忽然換個稱呼,還不那麼順耳。」
新的東西?慶山奴只有苦笑,正因為中都朝廷疲弊如此,才不得不拿這些官職爵位出來,而所謂新的東西……天可憐見,朝廷哪還有什麼新東西能給出來的?
「宣使,你不妨明說,究竟需要什麼。」
郭寧笑眯眯地道:「想要山東太平無事,一點也不難。可我定海軍麾下虎賁數萬,個個渴欲立功,他們總得有個去向。另外,我與南朝宋人的海商交易,總不能一直用真金白銀去換取糧食物資,也得拿出點大金的特產,好求個收支平衡。所以,朝廷能否給我名義,讓我去見見那位遼東宣撫使蒲鮮萬奴。」